道场
渐钧
2024.11.14

山坡步入冬季，落叶堆积凌乱
清瘦的关节一天天僵硬

雨后，这片林地半睡半醒
苔藓脸色暗黄，它们长久地沉默
在回忆里再次返绿

老屋试图把苍凉深藏体内
它用新刷的白装饰自己
堆在檐下的柴火是碎裂成段的
骨骼。它们早已被风干，并反复回潮
如同老人劳作的一生

又到了做饭的时间。门口
那尊枯坐已久的雕塑退出冥想
起身，搬柴，重回他
一个人的道场

片刻之后，屋顶的炊烟再次
升起。念想无声
沉积多年的固执，化作一篇天青色的
经文，在林子的上空盘桓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