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语版《中国诗选》 法国伽利玛出版社出版
于坚的诗在法国
《南方与新世界》1998.6期中国专号发表了《尚义街6号》《感谢父亲》《我女人子是沉默的女人》等,最早将于坚的诗《尚义街六号》译成法语的是傅杰和JacquelineLeridon,法国的一家电台播送了这首诗。1996年,牟森根据于坚的长诗《0档案》创作的同名诗剧在法国秋天艺术节上演。2001年,组诗由傅杰和尚德兰译成法语在法国巴黎出版的《诗&歌》杂志发表。2000年《新文集》《诗2001》介绍了于坚的诗。2002年,李金佳在上海的一家书店发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于坚的诗》,他和Sebastian Veg(魏简)开始翻译于坚的诗。2003年《0档案》由李金佳和Sebastian Veg译成法语在巴黎的《PO&SIE》(《诗&歌》)发表。2004年5月,在巴黎与法国《PO&SIE》杂志副主编穆普瓦在法国人文科学基金会支持的“两仪文舍”进行对话。与法国《PO&SIE》杂志副主编穆沙在奥尔良讨论了《0档案》《飞行》和纪录片《碧色车站》。李金佳和Sebastian Veg(魏简)长诗《飞行》译为法语在法国《PO&SIE》杂志创刊六十年专号发表。李金佳和Sebastian Veg(魏简)翻译的法语版《0档案》由法国GALLIMARD出版社出版。2007年,他们翻译的长诗《飞行》。由迦利玛出版社出版。法国作家克里斯朵夫.多奈写了关于这首长诗的评论。(附后)《诗&歌》的副主编穆沙写了评论。(附后)法国人弗朗索瓦·夏冬翻译了于坚《便条集》里的数百张便条。2014年 巴黎“诗人之家”举办了于坚作品的讨论和朗诵。出席者包括诗人德吉、穆沙、译者李金佳、尚德兰等。在南特参加法国子夜诗歌节。在法国各地巡回朗诵。在奥尔良、蒙帕里埃、昂热、雷纳、巴黎断头台小剧场朗诵诗歌。《rose évoquée》(被暗示的玫瑰) 尚德兰译,在巴黎文字出版社出版 ,这本诗集入围法国“发现者“诗歌奖。2015年6月4日到15日于坚参加巴黎13届国际双年诗歌节、巴黎诗歌市场。2015,傅杰、穆沙翻译、艾斯黛尔插图的法语版长诗《小镇》在巴黎墨水的声音出版社出版。2015法国伽利玛出版社的七星文库推出了一本法语版《中国诗选》,这本书选取了从《诗经》至今的400多位汉语诗人的一千八百多首诗词,厚达1600多页。该书选入了于坚的七首诗。
法语版《小镇》 “墨水的声音”出版社附录
伊甸园或头等舱旅游
【法国】克里斯朵夫·多奈随笔 (见载于"世界报"副刊)
我妻子老往中国跑,她特别喜欢上海. 这不是借口世博会。一溜烟办了签证,到黄埔江边遛跶去了,比手划脚地和人交谈去了。我可不大放心,起先,碰到她出门旅行,我总是郑重其事地在她的行李里放上我的一本书,好陪伴她消磨孤独的时光。但我的书她全看完了,我又不甘心她太自由逍遥,应该在她的箱子里塞满合适的书,这些书的作者要选择她肯定不会读了就爱上的。比如死去的、古代的、啰里八唆不知所云的。绝对不能放过于坚的书,我刚发现了这位中国诗人,他还活着,1954年生的。第三代诗人大师中的一位。已经被翻译为德文、英文。在所有的文字里,据说“他已经将权力话语撕成万,吞嚼齿碎”,而我知之甚晚。去年,迦里玛出版社买了,也救了一个专门翻译出版中文书籍的小出版社——“中国蓝”。安博兰女士建立了这个出版社,但据说无法维持下去。迦里玛是濒于破产的小出版社的保护神,总是向小敲小打,默默无闻的但执著于质量的出版,向艺术家慷慨伸出粗胳膊。这也就是巨人团体的好处,如果巨人团体的头是由敏感,聪明,有趣味的人组成的话,这样做经济上也不吃亏。证据就是,“中国蓝”出版了于坚,一个中国诗人。我这个从来不喜欢诗歌的人偶然翻书,读到:
越过新中国的农场看到工业的胸毛
我可以更改一个宦官的性别
废除一个文人的名次我可以在思维的沼泽陷下去
扒开烂泥巴一意孤行
但我不能左右一架飞机中的现实
我不能拒绝系好金属的安全带
它的冰凉烫伤了我的手
烫伤了天空的皮
长诗命名为“飞行”,因为作者坐在飞机上从中国的一端飞到另一端,使他"想入飞飞".带领我们去认识他祖国的长途运输机应该是以诗为燃料的. 读后我相信, 中国文学没有受到法国文学遭遇到的教派分裂主义,没有由于分裂主义将诗从文学中剥离开. 以至我心理有障, 再也无法阅读法文诗。"飞行"的翻译者说于坚几年以来一直修改他的长诗,改变段落或句子的位置,直弄到诗人张惶失措,把这些句子的安排完全托付给偶然,不记得谁说过这样一句话 : 一句坏的句子,即使在无序状态中也仍然是一句坏句子, 好句子亦然,请看:
现在我们的飞机呀
驶进了眼科的天空
我是这架飞机中唯一的双目圆睁的疯子
空姐推着桔子的黄色小便穿过我的食道
递给我两个眼罩离未来还有四个小时
她像梦露或夏娃那样盯着我
她要我虚构一个电视的夜晚
或者一个索尼的夜晚
她要我视而不见
把前面的头等舱想象成伊甸园
法语版《飞行》 法国伽利玛出版社出版
2014 年 10 月 29 日,星期三
[阅读笔记] 于坚,《被暗示的玫瑰》
维安尼·拉孔布
趁于坚来法国巡回朗诵,巴黎的诗人之家有一场和他的朗诵交流活动,当时还有米歇尔·德吉和赫迪·卡杜尔,翻译李金佳和尚德兰·陈-安德罗也在场。在活动中,作者朗读了于坚在法国出版的《0档案》《飞行》和《被暗示的玫瑰》中的节选,由李金佳和陈-安德罗进行翻译。在《被暗示的玫瑰》里,于坚给我们讲他遇到停电,洗衣机的运转,还提到他的公寓、牛排、面包,还有丰满的胸部,年轻女孩的脖颈,这些女孩可不是玫瑰,而是实实在在的女孩,在中国当代诗歌里,再也不能把她们比作玫瑰了。因为于坚受不了那些隐喻,受不了把他和现实世界隔开的东西。他的写作没有标点,靠空格把词语分开来排序,把口语的生动性融入到诗歌里,这让他成为中国最有创新精神的诗人之一。他跟我们讲他日常生活里具体的东西,一堵墙、一个苹果、一家超市、一棵树。但每个东西都处在一种隐秘的光芒里,那就是它们的起源。比如说苹果,圆圆的,充满汁液,周围红红的,是众神最初的水果,也是最后的(第 45 页)。因为超市夺走了土地的肥力,用无菌产品替代。他描写一棵树和周围保持距离,让我们通过空白明白这棵树在脆弱的自然平衡里占据着多么独特的位置。他邀请我们向白天的光致敬,那是人类的老仆人(第 91 页),照亮房间、家具、床,照亮我们生活里的一切,我们那杂乱却美妙的一切,就算有时候有条蛇藏在里面。还有电视机的特殊材料,这个一直沉睡、从未被注视的世界在主人打开开关时展现出来。于坚跟我们讲在洗衣机里转动的布料的快乐,洗干净并甩干毛衣时那种洁净的胜利感。他讲衣服那隐秘而天真的生活,那是我们忽略的对世界充满爱意的存在。就好像我们周围的东西会产生未知的情感,比如他想给那个青瓷花瓶插上花,不小心弄翻了它,突然,就像有生命一样,从它那不会腐朽的瓷器身体里流出了一些水。于坚带我们走上了从未有人说过的奇妙的路。他是我们当中最仔细观察把我们和事物隔开的空虚的人,他讲起这个世界和我们之间逐渐竖起的隔墙,他的现代性不是没用的,因为这让他能找到描绘他二十岁时的世界和现在生活的世界之间差距的词句。
通往那里的路
不需要身份证
不需要鞋子
也不需要汽油
我知道这条路曾经
在地上
一直存在
但现在如果我想去那里
又不想走在煤气管道或者会计办公室里
我只能把诗歌当作双脚。
(第 57 页)
在《三个房间》里对他公寓的描写,让我们看到诗歌和最简单的生活在他身上是多么不可分割:第一个房间是在下午的阳光里,他走进黑暗的中心/指出地下藏金子的地方/提供了一个和永恒接触的时刻(第 39 页),第二个房间是诗人准备午饭的地方,那些词语邀请我们去触摸、品尝、咀嚼,第三个房间是他睡觉的地方,是他自己的身体,是他自己的神,是我的语法和我的词语(第 43 页)。但重要的是,在诗人生活的这一系列空间里,虽然是隔开的,但它们不可分割。它们是他的整个生活,是他各种活动的集合,如果诗人能在他的作品里安排世界,但如果他不知道去触摸、品尝和热爱这个世界,那他什么都不是。和《0档案》以及《飞行》不一样,《被暗示的玫瑰》是由一些单篇诗歌组成的,它们形成了独立的空间,划分出诗人生活的一部分时间或空间。每一首诗都是一个亲密的“事件”,是对自己生活状况的一种庆祝或者一种清醒的认识。
法语诗选《被暗示的玫瑰》 巴黎文字出版社
法国南特子夜诗歌节记者的一篇评论
巴黎诗歌之家的舞台上,于坚面无表情,就像一尊青铜雕像。我们可以感觉到,在他脸上的面具后面,有兴奋、担忧和高度的关注。他首先阅读中文,然后进行翻译。他的语言非常具有音乐性:他经常重复相同的声音,就像连祷文、锤击声,例如意思是“墙”的单词的声音,这也是他最新诗集中一首诗的标题。这堵墙,那堵中国关押男人的墙,那堵男孩裤子里阻碍他们正常恋爱的墙,那堵墙,那堵墙,那堵他想推倒的墙……在中国,直到上个五十多年来,诗歌是神圣的,诗人解释道:“我们生活在‘诗歌的宗教’中。”上至皇帝,下至最朴素的学者,人人都知道如何按照韵律作诗,他们的前途就靠它了。今天,诗人退出了社会生活,但对我来说,我写作总是希望改变良心,就像神圣诗人时代一样。 于坚1954年出生于中国西南部的云南省昆明市。十二岁时,因文革中断学业,到工厂打工。20世纪70年代,他开始创作诗歌,并与其他前卫诗人一起创办了杂志《他们》。如今,他被公认为当代诗歌的主要人物之一,被翻译成大约十种语言,并于2006 年荣获鲁迅文学奖。法国公众已经对他有所了解,阅读他的作品已有大约十年的时间。在 Po&sie 杂志多次发表作品。他还是摄影师、作家、书法家、剧作家和纪录片《碧色车站》的导演,这部纪录片是基于铁路历史对现代性的反思。他的诗既非常口头化、运用中国声音,又非常书面化。1994年以中文出版的《0档案》是一首以其独创性和力量而非凡的诗,同时使用了最简单的日常用语。这首诗采用了一份秘密行政档案的形式,逐个档案构成。一张纸对应了个人生活的一个方面——并模仿了后极权社会。他讲述了它的起源:“在中国,我们从很小的时候起,就一生都被案件追随。如果你换工作单位,你的新上司会阅读你的档案,这将决定他对你的行为。我发现了写在我身上的文件,我的文本的想法就这样诞生了。我把自己放在写文件的人的位置上。我模仿了它,在过去的五十年里,中文已经变得非常意识形态化。这是我最痛苦的写作经历,它进入了我的噩梦。这首诗花了我两年的时间。”然后他在法国第一次读到它:
“(……)一堆动词/一定会保留/在黑暗中/它不能移动/不能暴露在光线下//不能被弄湿/不能着火/没有老鼠/没有细菌/没有任何微生物//因此别人认为他是同志/发给他证件/给他发工资/承认他的性别//因此他每天八点来上班小时/使用各种纸张/墨水和液体修正//(……)墨水逐渐耗尽的过程/模范男人的动作/有人称之为“0”//健全的身体照顾他/就像一个0他转身回答/别人向他要床单//他的建筑物没有移动/它的位置没有移动/这些光线没有移动//这些锁没有移动/这些大钢柜没有动过/它的信封没有动(……)”
读完之后,在这一记上勾拳打在肚子上之后,一片死寂。他的作品常常是戏仿的,使用幽默和模棱两可的方式。它总是非常直观,他解释如下: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大人会告诉我:‘听高音喇叭在说什么’。”但我不想听,我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观察到。看到的最后就是聆听。”
绝对值得聆听。
法语版《0档案》 中国蓝出版社
编辑:王傲霏
二审:牛莉
终审:金石开、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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