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写给母亲

二十年，我写过好多
您一定都反复阅读
以致熟悉每一句话

今天十月初一
在离家不远的花园写信
您一定会闻到信纸上
丹桂，夹竹桃，彼岸花的气息
脚边还有几朵小雏菊
看起来有气无力
也许还没睡醒

随信寄去哥大校园的紫绣球
塞维利亚街边的蓝花楹
墨尔本花卉展的白郁金香
新德里的金盏花花环
卡萨布兰卡朋友阳台上的黄玫瑰
——您一定会把相册放在案边
随时翻看
您也会在一个清晨
给十几盆花浇水，剪去枯叶
坐在明亮的窗前看书
完成前日开始做的花篮
镶进最后一个斗拱
或继续一块绣片上的凤尾
……
想着在寒衣节
为我缝制一条粗麻长裙

今年我要墨绿色

2024.11.1
纪念母亲离世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