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如流动的翡翠
用瓦凉的涛声打湿回忆的两岸

知青岁月曾逆流而上，寻找
她的发源地，和走出山沟的豁口

离开大山的前夜，月光下
慢慢沉入激流，父亲帮我清洗
发丝里的松针，身上的盐粒

两只手像木锉，发出“”刺啦刺啦”的
搓擦声，吓跑了来饮水的野兔 狍子
像要把我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
交给山外一个陌生的世界

多年以后，从山外归来
又站在了父子俩洗过澡的地方

掬起一捧月色，还是那么甘冽
父亲坐过的那块石头，依然那么
光滑，摸一摸，仿佛带着他的体温

再次跳入清流，“”哗啦啦”的浪花
漫过脊背 心窝，像一只伐木人的手

河水浩浩荡荡，一路狂奔
偶尔回过头来，看看低矮的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