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走进输液室
而陀氏走出了他的“地下室”
作为一个老感冒、咳嗽的老病号
我回到了书房、闺阁、养心斋
十八线小城的公立医院或私人诊所
除了感冒流行季
没有哪一间输液室不冷清
像某个菜卖得贵的超市,清晨广场上的几个老年舞迷,夜间开发区的亮与静
走进去,如走进蛮荒西部的小酒吧
寥寥几人,正自斟默饮
这已不是一个流行热闹的时代
四壁肃寒,我们点寡淡的素菜吃
玻璃罐子,消毒水,“性冷淡的老处女”
我们在此停留,是想更快地离开
也有更年轻的学生仔硬插进来,穿
鲜艳的校服,憔悴,请假看病
你看,更年轻的浪,也不能把我们从死水中拉出来
输液瓶中的大水法,我体内的圆明园废墟
药水对狂燥的病毒,冷静地娓娓道来
悬挂、垂降、灌输那纳米结构的道德
波光粼粼中,
有人举瓶狂饮,
与自己和解的人则浅斟细啜,
而我常常是摊开一本书看,或沉浸于上世纪80年代学校、厂矿医务室的氛围里
为我们治疗的人是慵懒的
扎进血管的针,有迴异于日常的闪电式刺痛
皮囊再一次展现了他的逆来顺受
恙体在恙中缓缓躺平,划出人体美学的弧线
2024.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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