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孩子的人
文/李秀丽
第一次见到他
是在十几年前
那时候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
又刚刚得到了一个孩子
他的头发用染发剂染得乌黑
那时候他还是个中年人
他说话语速很慢
他的脚步很慢
他的每个动作也都很慢
就像是在等着什么
又像是他一个不小心
就会破坏什么
又像是会失去什么
他的眼神很幽深
他的笑容里也总含着一丝忧伤

现在见到他
是在中学门口接孩子的人群中
他总是来的很早很早
把车停下来
就在学校门口附近散步
往左走一百米然后转回来
再往右走一百米
来回往复 脚步缓慢
他的妻子一直陪在身边
在学校大门打开前二十分钟
他准时站到距离门口最近
最显眼的位置
面朝大门的方向
站在那里不再移动
还有身边一直陪着的他的妻子
一位弯了脊背的妇人
他们的头发都已经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