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人
文/虹雨(甘肃)

风雪紧围，一条路转过山脚
不见了。往日饥馑与胆怯
身上是黄帆包，装着单薄的书本
心里都揣着沉甸甸的叮嘱。走出大山
城市，新奇得很
三五成群的人说着听不懂的秘密
四六集光的窗户闪着诱人的霓虹
云沉下暗色，天裂开寒光
大街上摆出生活的拮据。如果不是历史开了个玩笑
那么就不会多出这些翘首以待的庄稼汉
他们于都市，只是个“黄马褂”
谁的车经过都会丢下一阵难闻气味
任由洁净的马路向后延伸，而他们的扫把则永远向前

雨雪天好多了
挡也挡不住。这些拿惯了铁锨锄头和犁具的乡下百姓
他们喝着西北风，干着都市人看不起的活计
每天，都不会闲得无事。照例行走在大街的每一段
掠尽行道树下的黄叶，翻篇城市的每一页洁净
年翼多了，却仍立于他们赖以生存的街区
有人说:“城市是别人的城市”，是啊，谁见过“黄马褂”留宿在高楼大厦……

风雪侵袭的乡村，那些居家的老人和留守的儿童
他们的希望，在一年年的期盼中，像疏于管理的庄稼
都没了归仓的日期。西北风，都等了多年，等来的
只是一些年久失修的铁锨锄头和犁具，土地啊，呻吟着
被荒草占领的悲剧……

谁要挺住，土地的呻吟和哀叹
谁就脱掉“黄马褂”，高高兴兴回到家乡
荣荣耀耀见到麦浪和低垂头颅的谷穗
心满意足闻着香喷喷的蒸馒头，不再惆怅
那没处放的乡愁，不再失恋于那锃亮照人的铁锨锄头
和深翻泥土的犁具。乡村的春天，还是这般美好啊

风雪已过，春雨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