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岸高地穿过结籽的芨芨草滩，
走到河岸，凝视流淌的河水。

北岸马镫湾河套草原边缘起伏的丘陵高处，
蓝铁皮瓦房屋和牛羊圐圙，
像灰色积木一样伫立在褐色的高地上。
 我记忆里的那一座灰色土坯小房子，
它被漶漫的秋水冲垮，低矮的房顶上
露出几根木梁椽子的黑色影子。
我站在河沿岸猜想涉泅到对岸的浅水渡口
原先是在哪里来着？而深秋的河水
代替了河床南沿岸的所有陆地，
河水的涡旋涟漪，随河风泛出夕阳的碎光
向东匆匆流逝。一群来自西伯利亚的鸬鹚，
群居在北岸河叉里，游来游去的它们
时而把头埋入在黑亮的羽翅下，
时而用浅红的勾喙梳理着羽毛。
看着鸬鹚悠然游弋的黑色影子，忽然想：
假如没有北方草原冬天逼迫，我想
它们也会以为这里就是它们的江南水泽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