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稿在抽屉里
没有力气下床去取
也没有力气将那潦草的字迹忆起

请允许我在沉睡之际呓语
  权当这是诗
  权当是拾起了石块、沙砾
投向沙漠
  抛入夜的湖水里

这是真实的沙漠与戈壁：
  沙有沙的颜色
  天有天的
看向哪里，
  都能倒映出自己

我看到了，
我踩踏了，
我触摸了，
我闻过了，
我现在知道，
这沙漠和石块比爱情更真实

也许，我们就这样
  在翻越了贺兰山
和巴丹吉林沙漠之后
终于将双脚穿过谎言、虚伪、阴谋的淤泥
  在这片苍凉的土地上站定
祈祷
呼吸

向西，
向北，
不要再回头

草原远去了
牧歌也远去了
  北归的大雁不会飞到这里，
没有雁鸣的地方
  不是故乡

我看到羊和骆驼
  看到惨白的牛骨散落路边
  看到沙丘上的树枝
那为了生而挣扎的树枝啊
  像挣出坟墓的手骨…
  指向苍天！

没有人发问
  谁也不会问

当绿洲出现的时候
  有人在心底流泪

我们如此渴盼
我们因此而活

总有一天，
  我要置身荒漠
  赤裸着脚趾在沙粒上站定
然后歌唱、舞蹈
  写赞美星辰的诗

总有一天
  我将骑上骆驼
  让风和沙来摇响驼铃
然后……
然后…
然后
一千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