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在农村
是一件大事
家庭的甚至家族的大事
死人的事
当然是大事
是检验逝者生前德行的大事
是检验生者人际人脉的大事
是检验家庭财力实力的大事
是检验家族团结和睦的大事
是检验村庄组织能力的大事
有时候
一场殡葬
会将所有暴露无余

送殡的时候
纸和布
白花花一片
无论男女都嚎啕大哭
无论男女都涕泗横流
痛不欲生
真真生离死别
但那是小时候的记忆了
那个时候的哭
是真的哭
是简单的悲痛的哭

如今的殡
清净了许多
孝子贤孙们哼哼着做着样子
甚至样子也不做了
请来了男男女女替哭
他们自己
该吃吃该喝喝该抽抽
不笑已经不错了
发自肺腑撕心裂肺呼天抢地的哭
已经变得稀有珍贵
即使那些哭着的
大概也是
一边哭
一边算计着
老家儿遗留的房屋和钞票
算计着自己最大的份额

世道
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