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

作者   别清河（北京）

这天早晨
最后一茬的紫葡萄
悄悄
披上了白纱巾
走在
郊外日渐空旷的田野
两位老人
说着滚烫的情话
清凉的白霜
挂在了
他们的鬓角眉梢
像是在提醒   这是秋天
最后一个节气了。大地
白茫茫，那是在为雪花登台
清场。走在路上的人们
该谈些   冬天的话题了

她说，这个冬天可能有点冷
夜晚睡觉，要加条毛毯
喝杯热牛奶，熄灯断网
关好门窗
谁叫，也不开门
他说，寂寞时，你唱首
北大荒人的歌，五湖四海
都会传来掌声
咱们荒友的朋友圈
永不关闭
急事，第一时间
给我打电话

他们
四目相视，泪花晶莹
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
不见了白霜
他们
手牵着手，朝前慢慢走

就这样，他们
已走过半个多世纪了
走过松花江，走过山海关
走过荒凉与繁华
走过无奈与豁达

他们
还是在遥远的北方
还是在飘雪的夜晚
还是那团跳跃的火苗
还是在他们十六岁的时候
还是清纯的少男少女
还是放牧在   向阳的山坡

哦！半个多世纪过去了
懵懵懂懂的初恋
早已经被时光的流水
冲洗成浓浓的亲情
多像是
河流中包浆的玉石
那是要打磨成传世之宝
多像是
这个节气，挂了霜的葡萄
那是要用来
酿造极品的冰酒

霜降的时候，有一股
力量
从他们年轻时候的北方
从他们青春记忆的深处
走了过来
让他们足以抵消
一个，又一个
冬天的寒冷

作者简介：
媒体人。业余文学写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