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前
这条路两边的油桐树
长成了某大队的小金库
自然会得到人们的爱护
从三十多年前开始
桐油被替代品逐渐挤入死角
继承了洪油传奇的工厂(注)
于二十年前倒闭了
就像始于二十多年前
终于十多年前的国企失业职工
大多仅能作为人而苟活一样
油桐树也仅能作为树而苟活
虽然如此
它们也仿佛想证明自己不老
还仿佛想像人类的某些谪臣
有朝一日会被重新启用一样
便一如既往开花、结果

又一个十月不需要闹钟提醒
也一如既往准时而来
又一批油桐果也不需闹钟提醒
一如既往准时成熟、落地
任凭人畜踩踏、车辆碾压

这天我骑行到这条路时
一棵油桐树似乎想提醒我
在退休前也是失业职工
便将一果扔到我前方不远处
我下车寻寻觅觅
捡到了这些毫无桐油味的文字

源于油桐树的洪油传奇
难道真不肯回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