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母亲

周末回家时才知道：母亲病了
（其实母亲已病了几天
因担心影响我在县党校的学习
不让父亲通知我
母亲并不知道  对于这种学习
我自己已无所谓）

母亲患的是抑郁症
她担心生活中的许多事情
所以她吃不下饭
没有时间睡眠——
她担心日子清贫的二弟
担心离婚后带着一个5岁女孩的三弟
担心我的进步  甚至担心
日益临近的高考——
她的大孙子我的儿子正在高三学习
家里房子上的瓷片掉了几块她担心
大妹家住的房子潮湿她担心
家里老狗失踪了几天她担心
甚至，连天气变化她都能找出一大堆担心的理由
母亲呵，可惜你一字不识
不能身居高位

当然，母亲也担心自己的身体
她担心自己病久了会不会拖累儿女
母亲指着床边的药盒说：
“就那点药花了四百多块……”
说着说着母亲就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母亲问我：
“听说有一种针，只要自己同意
打一针就死了……”
我们兄妹面面相觑
劝操劳了一生的母亲少操点心安心养病
母亲叹了口气说：
“我也不愿想，可就是放不下……”
说着说着母亲又哭了起来
（选自《绿风》诗刊2007年6期，获驻马店市第五届（2007-2008）文艺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