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  好

黄兴林

五十一年前，我下乡了
还好，已满18岁

还好，那天的阳光
像今天一样灿烂
照耀着绿色的旅行包
那是之前挖土方赚钱买的
帆布制造业汕头牌
还好，可以装下
母亲的许多叮咛

登车了！解放牌汽车
两旁的红色横幅
被风吹得噼里啪啦
很多妈妈哭了，还好
母亲没有哭，我也没有

车子爬上百花寨坡
滚滚灰尘迷蒙了视线
每一个人
都盯着家的方向

忽然有一滴水，流入嘴唇
有苦又涩，还带着黄泥味

还好，大家
都一直沉默

2024年10月6日早急就
为下乡插队51周年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