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狗》

都是一些土狗。有的到处乱跑
有的被小院，紧紧拴着

……特别是深夜，一两声犬吠，会使小村
变得无限空旷，失了边界

大哥家的狗是黑色的。它时常叼根骨头
出去，再叼一截夜色回来
——偶尔串门，也是专看人家的
脸色

有时，侄子、侄女来二哥家，前头也跟着
一只小狗——替孩子们通风、报信儿

狗的力量不可小觑。它锋利的牙齿，像刀
不管黑天白日，一经发现图谋不轨，它们
就会勇敢地冲上去，把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咬出一片血迹

尤其那个年代，狗吠会对自己存疑的事情
趁还未明朗
它会一传二、二传三地进行下去
让一些人的心，砰砰直跳，让他们
藏在裤衣服里的手，沁出汗来

在鲁西北的某个村庄，无论春夏、秋冬，无论
你长得美还是丑，一不小心，它都会
突然从哪里窜出来，吓你
一跳

2024.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