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云

北风呼啸
“这么冷的天，空中的云
不怕冻出鼻涕来吗”
“它穿着厚实的棉衣”

阿嚏，阿嚏……
姐姐和弟弟，更紧地
依偎着墙角

【】练习飞翔

树上的叶子练习飞翔
且，越来越感觉：紧急，紧迫，紧张
——秋分之后，就寒露了，就霜降了……
我们不想在离开枝丫的
瞬间，一头栽下去。让
怀念，回忆，留下伤痛

【】七夕(一)

四岁的多多
摸黑起床，拿起电话
给A城的爸爸打了一个
给B城的妈妈打了一个

天刚大亮
拉着爷爷在矮凳上坐下
神秘地说：银河里
有一座鹊桥

【】七夕(二)

一串葡萄，两串葡萄，三串葡萄
被奶奶从架上剪下来，洗净
码在塑料盘子里

还没全熟呢
爷爷不解，馋嘴的孙子不解
读小学高年级的孙女也不解

亥时了，邻居三岁的女娃
还在哭：我要妈妈
我要爸爸……

【】对峙

“流水声，也那么
絮叨，啰嗦，转弯抺角”
石拱桥上，十岁的女孩
突然转身，一副
你不说错在那里
决不罢休的架势
妈妈语塞，妈妈
挥出的手又收回去
瞪了她一眼，抢前一步
恨恨地把她甩在身后

【】蝉鸣沉寂下去

蝉鸣交岀最后一拨声音
沉寂下去
——越发冷了
——越发冷了

八月中秋，白衣收起
三婶把晾绳上的汗衫
一件件叠好
望了望天空——
今年的寒潮比往年
也许来得更早一些

【】赶一群黑山羊回家

鞭梢脆响
驱赶涌动的暮色
从山坡下到山脚
弟弟眼尖，吩咐
不想大哥揍你
去把圈门打开
姐姐板着面孔
当心你的嘴巴
他作了个鬼脸
麻利地拉亮
一盏盏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