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自己是一个废人
一个满脚泥浆油头垢面的废人
一个自以为是装老好人的废人
一个坐公交车塞一元钱的废人

小时候，外婆观我憨相
说我长大有福气
我心里沾沾自喜
总觉得福气已加身

那时候没有手机
生活好像无忧无虑——

太阳晒暖屁股
小河边摸泥鳅
花丛中追蜻蜓
一切，惬意……

忽然有一天，胡子
像雨后的刺蓬，毫无章法
头发，像山巅的垂柳
毫无节制……
生活好像有了艺术家的味道

外婆总归没有见到艺术家的样子
后来，就没人说像艺术家的我有福气了

生活照样
坐公交车还塞一元钱
忽然有一天，我想起了外婆——
该照照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