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环卫工出没于大街小巷
他们在黑暗与光明之间行走自如
把黑暗和黑暗遗留下的枯枝败叶
残花、腐草，以及落定了的尘埃
清扫进城市的角落，焚烧或掩埋

每晚，我点着灯似乎在提防着谁
彻夜，我不敢入睡生怕一觉醒来
被天使们当成废品被分类被清理
我更不敢做梦，梦就像一湾河水
担心有人把我当成死鱼打捞上岸

所以我只在白天足够白时才入睡
白天的白是一副通体银亮的盔甲
川流的车声和纷纷扰扰与我无关
直到夜幕降临，黎明从黄昏开始
人和事都在夜幕笼罩下愰惚起来

黑暗中，我独自清醒，独自前行
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入无人之境
只需一盏台灯就能照亮整个世界
我提溜着它，像一名忧郁症患者
来来回回，反复摆渡幽暗的河水

2024.0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