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见你
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我只需面向南方
让眼睛自由地穿越一座座高楼
掠过一个个村落
当然，还有
一片秀气的青山和无数温暖的白云
然后在一个天使的指引下
抵达另一个天使降临过的地方

旅途是无需陌生化处理的新鲜风景
张仪村、周口店、卢沟桥……
一个个厚重的历史符号星罗棋布
如雷贯耳
却并不让人激动
让我难忘的是一条河
海子忘记了给它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它蓬勃地流淌着
名字却叫“哑巴”

啊，哑巴河
一个既有趣又让人心疼的名字
在你漫长的生命里
我大概只能成为一个短暂的过客
然而，你不曾遇到过一个
与你如此相似的人吧
澎湃的血液在平静的外表下疾驰
需要表达的时候却只有静默无声
因为我们都是“哑巴”

哑巴河啊
你是否也曾因不够勇敢而着急
你步履匆匆
可是为了遇见远方的另一条河流
也许有人并不理解
你为何总是奔走
我知道你仍然在寻找
一个让灵魂诗意栖居的所在
无论是美丽的花海
还是寂寞的蓬蒿

哑巴河啊
多么想告诉你
太过怯懦将不配获得一切
你没有回答
因为你是一个哑巴
可我分明听到了回声
从你波澜起伏的心潮
传回一模一样的声音
你说，见到你时要说一声
你好哇，哑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