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师范时
我们班里三十二人属羊
校友们称羊群大队

毕业二十年后
这个羊群大队聚在望海楼
看着眼前变幻的海景
一起开吃烤全羊

吃着吃着
旋转的酒桌变成了青草地
我们都变成了各种羊
自己吃自己的肉，咩咩叫

一只羊开始讲诉
上山吃草，下桥饮水
树下被挤奶
以及被羊倌抽打的故事

另一只羊，忽然站起来
将羊屁股掀起指看
在海外经商被咬出血的红伤疤

喜与悲并驾齐驱
有三只羊变成了龙凤高高在上
两只变成了老虎进入囚笼
五只羊一不小心掉了悬崖成了神

半夜里
两只半路出家的羊灵魂合体了
早年他们羡慕彼此的灵肉
七拐八弯
现在终于名正言顺了

半醉半醒的群羊们
头枕着城市的五彩灯光
拽出来这些年滴血的羊骨头
互相舔舐

这群翻山越岭的羊
啃释了跨越世纪的青草
翻山越岭时
屡败屡战
仍咩咩着青草里飘香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