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代水远去了，锦江依然流淌
我离开故乡后，
黄河畔不会少一个人良久地望着对岸
水面宽广，波纹平静
一如离家那天的清晨

大风刮过原野
荒草，碎石，连接远方和远方小路
在此处经过我
风和黑夜一并构成虚无
它在飘动的衣襟上认出自己
大地从四面八方延伸向世界尽头
无始无终的路把我定在原地
黄沙中一只沙鸥打着旋儿浮现出来
它说老杜告诉它
有人喝醉了天子呼来也只当大风一阵

昨天我从家中出发
翻过一千里无关紧要的山丘
坐在锦水边
把月亮拿去换酒，斟满金波
举杯倾尽，再白白地望着漆黑的夜空

你有幸漫游在锦城云乐
怎么又急着风尘仆仆地出蜀
漫天凄厉的猿声中破空而下
把名字刻在遥远的路程上
回头，太白星倒挂在天边也已多年

那时候我骑车晃荡在青城大街上
烈日下，风早已秋天
锦水正在我未曾谋面的地方固执地
流向比海更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