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我依然忘不了一个四岁小女孩的眼神——
清澈，透明，无忧无虑
一双眼晴装不下未来的命运
她不会，也不用去思考
对她来说那些还太遥远的事情

她不是爸爸妈妈带大的
她一出生就没见过她的爸爸
她的爸爸在她出生前就死去了
死的时候还未满十九岁
十八岁的妈妈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执意生下了她
后来年轻的妈妈又改嫁生了弟弟
她也不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她的爷爷奶奶离婚了
她的爷爷外出打零工给她挣奶粉钱
奶奶也改嫁他乡渺无音讯
她是她爷爷的爸爸妈妈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年近八十的曾祖父生病住院了
她和曾祖母在病房照顾
她头脑中尚不知道人世间有生老病死的概念
她在病房里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
时而歌唱，时而舞蹈
一扫病房的沉闷与忧郁

她的曾祖母说：“有人出了十万要抱养她。我没有同意
其实，即使出一百万我也舍不得呀…...”

或许，茫茫人海中我再也见不着这位小女孩了
也无法预知她今后的人生
但那一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总会在眼前晃来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