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瓦片的红，有厚度和重量。烟囱有
赶羊人的经验，甩出炊烟的轻袅
让排列紧张的瓦片放松放松

2
红成土的样子，瓦片做到了。打城里回的
王老二穿着西服，有一片瓦的笔挺
这片瓦土土的，红

3
红瓦有油灯的光亮，小小火焰忍住夜的空
反复清算生活的零碎。那时，在缝纫机上
加夜班的母亲，给供销社加工的红花布裤头
也有着红窗花一样镂空的疼

4
相抱再紧的瓦片也终会漏雨
年久，关节疏松。父亲好几次
在大雨滂沱的夜晚爬上房顶……

放晴后，总有人上房顶扔残瓦
瓦片落地和雨跌进家里一样，像打铁的
郑老汉在叹气，声音有铁制的粗糙感

5
瓦片焊进泥坯不得翻身。把田耕的
方方正正的老把式，是一个窝进土地的
山药蛋

6
雨后。瓦红的红
和彩虹的红
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