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冷的冬天终于来了
壕沟里积满了厚厚的雪
北风雪面磨砺出坚硬的厚壳
散着惨白的晶莹的光

大地被冻裂
深深的裂缝蚯蚓样蜿蜒在雪原上
太阳冷冷地看着
雪原上几个忙碌的黑点

我和伙伴们在积雪里挖地道
学着电影打地道战
穿着厚厚的黑棉袄
脚下是牛皮靰鞡
羊毛毡的袜筒絮着松软干爽的靰鞡草
每天晚上父亲最后的一件事就是
在木墩上邦邦地把靰鞡草砸松软
然后絮到我们的鞋里
松软如棉地保护我们冬天的脚丫

冲啊杀啊
一场又一场的占领和反占领
躺在雪地里粗气如雾
一团团飘散如雪
远望去，村子里已有炊烟升起
便挎起满满的粪筐各自回家

饭菜香已飘散在街上了
小伙伴们猜想着各家的饭菜
多半是大碴子粥炒土豆丝或炖酸菜
各自的满足已写在脸上
拉开热气洋溢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