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父亲是山
父亲已在山上生活了17年
他与山一样，深沉无言
却把自己的石户门前
培置成绿树成荫的花园
他身边的朋友，茅草荆棘清泉
春天，它们一起开花
一起坐看移动的云彩
小时候，我常常
坐在父亲的双肩
把清亮的笑声
定格在上学路途的中间
年轻的父亲，英俊的轮廓
就是一张门脸
不知惹得村里多少婶婶
心里埋藏着怪诞
妈妈是邻村的一枝花
爷爷拿出贩卤的盘缠
给爸爸娶回家
他们相敬如宾，从未在人前拌过嘴吵过架
父亲心里，一辈子都种着庄稼
种下的青椒茄子黄瓜
鸳蔸撮箕竹筐也装不下
送给邻里，收获一筐一篮笑哈哈
父亲在山上，已无暇抬头仰望
也没时间去打理秋天遍地的金黄
他瘦小的背影
时常在我梦里出现
有时，也会变成一只飞蛾
伏在全家福镜框边的
​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