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和三百万年的金木水火
一同翻越历史
籍贯刻着一个古老的土地
我面马,鹿角,驴尾,牛蹄
是传说中的风马牛
我在诗经里呦呦鸣唱
在西安碑林石鼓文里歇脚
长江两岸,黄淮湿地
青铜汉瓦
我集尊贵、神奇、吉祥于一身
是膜拜的图腾,是皇权的身份证
二
战国以后的风,真冷
温度下降如秋后掉落的果子
领地一再被农田挤压占领
大量沼泽和水域萎缩
围捕猎杀的重箭,从战国射到明清
数以亿计的我,也抓不住
最后一根命运
乾隆南苑里的落日
接近二百次
十八,是一个劫数
三
乌邦寺的风,温暖着
走向重生,走向回家的路
一九八六年,我怯怯地
走进这熟悉又陌生的籍贯
流淌的温柔软化了坚硬的大丰滩涂
重新适应,野化放生
独立旷野,儿女满堂
每一跃,空气都跟着一起跳动
从连云港至长江边的绿
喂饱了保护区的春天
懵懂的小生命冲出保护
冲向沼泽,问候江河
汉子们憋足了劲,梦着这个夏天
一战成名,黄袍加身,收割一众温柔
归隐的季节,任时光流淌
冬季,直面朔风对抗寒潮
或在暖阳下舞蹈
纵横江河湖海
是我骨头里刻着的记忆
梦着,一个和谐、共生的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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