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旁翻飞的蝴蝶落下了
如同夜间海浪彼此撞击——
澄明地抛出，
散着水珠落下时盖住
影子的白雪。日光
黯淡了晷针急促脚步织就的
夏虫的啼鸣。六合里
黄昏的草叶上未落着风，
紫漫过朱打出夜始的
结，轻盈如雪的融化。
下一级阶是抬起的春天，
生长的绿树浪一样吞没于
渤荡的暗紫。
为聆听何而驻足？
夜气浩漫，幽柔无声地
涌出虚空。而在山梁上那
孤集的雉不为黎明发语，
羽翼掠过树梢如时间飞行。
往东，江流入开阔了的海，
白帆牵走残余的光。
黑天已完全透明，列星的
眼转动白与黑，只观看彼此。
天衢各路的末端不可得见。
于是痛哭的乃褪下壳，展开
透明的翅，无形迹地起舞，
在透明无顶的黑夜。两相
沉默。
光再次顾向大地时，
薄翅染上了虫儿载不动的
变幻的色彩。
眨动的蝴蝶于是落在指尖，
在白日睁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