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开始生长


文/沙木


（一）


其实并不想要太多
那些拖着我进入未知的东西
像一幅幅不断打开的画面

醒来推开窗
巨大的雪山和空气中的清冷围过来
作为交换我想变成一粒微尘向上向外飘浮
陌生的语言和稀少遇见的人
如屏障一次次关闭我

怒江流水声从远处传来
暖黄色的光和纯蓝色天空
在高处又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小小的我无数次都想长出翅膀
飞出峡谷
到大山的另一边
或者只是从高处望下来


（二）


许多人从那里出去。包括我
“这一次离开了待了八年的地方，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

从谷底往上升到一片开阔处
风肆无忌惮地吹过一天又一天
小镇像是一个异物立在无人区的中央
经历过被挖开重新分割膨胀的命运

仿若一个旧人在新的城区中穿行
找不回来的故人故地
在记忆与现实的碰撞中生出许多的疼痛
它们在文字的追述中变得绵软而虚幻


（三）


他们和它们都没入了时间之河
再也回不去
就像一根根刺在身体里住下来

一个人在窗边晒太阳
听街头传来或尖利或舒缓的声音
树叶安安静静地挂在那里
骑电动车过去的人
在高楼与山脉的怀里有自己要去的方向
用一小会儿的时间望着它们

有种叫寂静的东西
在屋子里如疯长的绿萝不断伸出枝叶
被生活遗弃的疼痛
想要去依附什么来缓解


2023.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