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
一个三岁的男孩朝我走来
我轻拎着他的胳膊
像一块拖把杆上的海绵
躺在手上
我给他一块儿奥利奥饼干
他伸出和饼干一样大的小手
捏着吃了

三岁
是一个人生命的城墙
墙的那边
记忆的纸飞机还没有涂上颜色
八十岁
把纸飞机的机翼、机身、尾翼和起落架
逐一展平
这张布满褶皱的白纸上写满了
自豪和屈辱的字迹
这张泛着黄金色彩的粗糙纸条上
深深浸着
油盐酱醋茶的味道

生命的真谛是回归
是让一张洁白的纸
轻轻飘回    生养他的那片森林
就如    当一个人走到人生终点
他的声音、笑脸、悲伤、遗憾
连同灵魂
都会被记录在黑匣子里
都会安静的躺在
墙的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