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蜿蜒的山路
也是一条，铺满童年记忆的山路
父亲牵着年幼的我跋涉很久很久
才能从县城的家，回到乡下的家

那是一个吃水时，要赶着牲口下山去驮水的村庄
有时，也会用背篓去背
下雨时，就在瓦檐下放几只桶，几个盆
甘甜的雨水
饮骡子，做饭，长庄稼
祖父会在吃着自己耕种的白面饭时
对我说：还是吃自己种的粮食心里踏实

幼小的我，从未顾及村庄的深情，以及贫瘠
常常在祖母安睡的山坡上
捉蝴蝶，掏鸟窝
常常在祖父跪着割过苜蓿的土地里
揪断几只蚂蚱的腿

现在，我长大了
长着长着，祖父和祖母就埋在了一起
长着长着，故乡
就只能生长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