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尝读聊斋，深感人鬼情怀。几百年前，蒲松龄作聊斋志异，寄托深矣。吾少年时，听村人老者，喜谈鬼市。一老者，署热月夜，凉风习习，三五顽童围坐一起，听老者说鬼事。
老者曰，古时村东南，土坟累累然。三五之夜，月光如水。遥见人影憬憬，往来份然，俨然如集市一般。其间，面孔皆是故人，谈笑风生。老者正疑是，忽见一故人李者，曰：今日何故赶集也？李笑曰：今日是中元节，平时闷在家，今日一出游矣！老者正要详问，忽见一阵黑风吹过，倏忽不见矣！老者方悟，李者半年前己殁矣，乃见是鬼尔。
老者性以惧，忽见月色凉凉，前方茅草亭上，见一瘦高人，仿佛唐人貌，年芳二十七八，独坐亭上，口吟秋雨秋风秋煞人，鬼唱南山鲍家诗也。仿佛是李贺者。老者暗忖，古人忽见，恐不妙也，乃暗暗而退下，复回村墟。至天明，老者复到村南，只见古坟累累然，荒草从生，荒凉之气，甚悲也。疑咋夜见之，梦也。余听之一笑，其鬼市乃生生不息，何似今世之闹热者。嗟欤，鬼亦人耶，人亦鬼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