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颂：《伊夫岛速写独白》

“我绝不花七欧元
把自己送进监狱；
宁可学天鹅大小的海鸥
冲天喊‘爱’与自由”

——兰颂题自画伊夫岛速写

我只是掏出了速写本
又一幅接一幅地画着
听海鸥粗嗓音单词汇
如汉语言老头般低吟
爱-爱-爱，爱-爱-爱
心碎么激情么，不不
太粗了太粗了太粗了
曾经有人因此而凄楚
如今无人因此而哀伤
海鸥的鸣叫冲破阳光

地中海的海鸥啊
像天鹅一样的硕大
在大仲马笔下的
伊夫岛古监狱四周
由翡翠绿的海浪
涌动游船送达或接回
游客目光直视之下
似乎已将基督山伯爵
传遍世界的故事传奇
完完全全抛之脑后
从马赛港排大队
吹着凉爽的海风
下船后拾级而上
走至一窄小铁栅栏门前
被一个法兰西姑娘阻拦
她以法语拦截着笑说
登岛11欧元只是买船票
参观还须7欧元门票钱

一顿暴晒啊画速写的我
寻到一黑皮肤的母子俩
一个仅可以坐三个人的
窄窄的背阴的铁凳子上
故意挤坐三分之一端头
继续画着新角度的速写
却被妻子一边照相一边
打破我不想被关进监狱
的誓言，为7欧元殉葬
何止是这7欧元的情商

于是，什么军事要塞
什么伊夫堡的秘密图纸
什么大仲马及小仲马
基督山伯爵和茶花女
什么复仇的长篇小说
什么舞台剧中的歌剧
大型舞剧或轻音乐剧
什么第几版电影故事片
什么以每人7欧元的
爱情以及面包的选择
完成马赛港至伊夫岛
日光浴的梦幻与想像

不料，缪塞式浪漫喜剧
终于还是在现实中发生
出门时守门人笑着提出
非要欣赏我的几幅速写
我打开题诗一幅请领队
翻译，竟赢得美人一笑
不仅美女还有美男挑出
他们认为其中的代表作
为我签名认可合影留念
至少够700欧元的欢畅

202407160103于马赛飞上海航班72B座

附：

李语然：《阿维尼翁戏里戏外》

那最后一句台词
随讲述者一鸣锣
​舞台展演的窗口
暂时落下了帷幕
​剧组达到历史上
前所未有的水平
全剧组的所有人
​眼眶里涌出了泪
戏剧是一扇窗啊
主题歌就叫作窗
伴随这扇窗还有
期许喜剧中的泪

​说不清楚到底泪落多少
​也不想对此非要打开窗
​艺术有说不清楚的感觉
说不清楚的审美权
以及个体的审美力
这不仅仅是艺术判断
镶嵌在人们的生命中
更多无法言说的体验
​是只要心中有“爱”
​就都有艺术的存在
​还是在心中种下
一个“有”字吧
​自此之后永难忘怀
​阿维尼翁戏里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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