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坐上公交车开始，
我就开始预谋离开这。
未雨绸缪的说，
燃眉之急的，
别离烧焦云朵。
随时随地的落寞，
温和的拒绝不回头看这。
湖光究竟有多潋滟，
山色也陪同灯火。
温柔的不看这，
偷偷一瞥，
蹉跎的楼阶全逢拆迁。
枫树未连绵，
单独的一枝红山茶绚烂一时。
路灯彼此疏远，
认真审探匆匆过客。
冷淡的风不屑嗅叶落凋凛，
凋落又不计多少季。
草木本无心，
又奈何人们谈寄托。
这儿没什么值得珍藏，
连同粉脂，
连同裙裾款款，
连同光影私自相恋。
我从来就知道我要离开这，
预谋不过是过客坦荡地说事实，
省却镜子里的我纠缠我。
摄魂魄的话太多，
不知谁低语说，
我也开始捂住耳朵。
我连心动都忽视，
防患于未然，
不笑也不抬头望。
世界总是如此慵懒，
各种说法中，
最贴切的是关于生与死，
我来时，
未经协商未许愿望；
我离开时，
未曾欣赏未曾歌唱。
我这短短的一生，
未经漂泊也未经折磨，
未曾唏嘘未曾忘记。
琐事九十多桩，
谅它还剩几件关于衷肠。
燃眉之急的事，
是将年迈的悲哀的，
诊断的无聊的，
诛灭成新生的心火。
而那些期盼过久的，
片刻的以及暂住肺腑的，
全都要驱逐出境，
留下沉默的清醒的，
登堂入室。
天下繁纷不利这座窄垣，
陈旧的庙宇，
褪金的佛，
空空如也正如我愿。
我随时准备搬迁，
流连在冒险，
也好过醒来站在深渊。
自忖匆忙，
来不及坐上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