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活成了万物的母亲
文／刀峰

父亲去逝的时候
我们兄弟姐妹象六株单薄的小草
围站在
那片山脊和
那座慢慢隆起的黄土堆
我只记得那
燃烧纸钱的飞灰象金边黑蝴蝶
在眼前翩翩起舞

而四十年后的今天
和大哥聊起当年的情景
父亲因突发脑溢血，躺在
条件有限的镇医院，生命
一点一点从眼前消失的时候
母亲，我们的母亲！
当时还比较年轻且瘦弱的母亲
她没有哭！她竟然没有哭！

如今在风雨飘摇中
走过97个春秋的母亲
眼睛早已失明的母亲
每当我们这些生活在各地的
不管是儿，是女，是孙子辈，重孙辈
只要到她床边
她都会摸着她们的手或面部
一律称呼：
儿啊，你来啦！

一边不由自主地用手抹眼泪
就像我们初来人间
母亲活成了万物的母亲

当她一人的时候
面对一条猫、狗，一只鸡、鸭或者
一片飞来的蝴蝶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一株花和草
她都会独自唠叨着
儿啊！你来啦！
                                  2042.0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