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 手
最后一次,让我来握一握你的手,
在这血沃的土地上,我已不能再
继续等候。你已经厌倦了甜言蜜语,
人各有志,我也不愿再把黄连回收。
何必用无望的热情折磨自己,
人,不可丢弃自信,不能失去自由。
我已经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为什么,
唤不来认同,握不住一双温暖的手?
有多少企望的眼睛期盼那崇高的荣誉,
诺贝尔,为什么您不来这里品茶饮酒?
难道是浑黄的河水阻拦了你,或者
浮躁的人们自认为已经拥有了宇宙?
1990年6月20日
眼 泪
留在我的眼角,永远别想拭掉,
那含盐透明的液体,从此生了根。
根须扎入我的记忆,我的血管,
我的神经,我的骨髓,我的痴心。
但愿你也像我,像我这样怀着狂想,
像我这样幼稚,像我这样单纯。
社会的进步恍若一日三秋,
而我们仍然津津乐道但求无过的先人。
就这样竟然也能够存活下来,
每每想起便止不住泪染衣襟。
有人说生者比死者更为艰难,依我看,
麻木的生比麻木的死更可憎恨。
正因为我们没有生也没有死的勇气,
僵尸一样活着,早晚要被后人唾弃!
1990年7月30日
圣 火
把酒给我,把泪给我,
让我把泪酒重新调和;
我饮一半,你饮一半,
从此结束对峙和沉默。
沉默不就是默许,
默许又是什么?任什么
替代不了心绪烦乱,任什么
浇不灭心头无焰的圣火。
1990年8月13日
火 炬
本来,我自认往昔的热情,
再也不会被异性唤起;
确实,爱河中浮沉了多少岁月,
风中的舢板浪峰谷底。
在理解与误解中蹙眉,
隐现于我忧伤的诗句,
少有人对诗包容首肯,
以排遣我淡淡的忧悒。
于是,我便把心沉入膈下,
搜寻豆蔻年华稀疏的印记,
那里有传奇色彩的桩桩往事,
点缀着三十年来的风风雨雨。
以此来界分人生的历程,
把短暂与永恒衔接在一起。
如果有人敢擎这把火炬,
不妨让它烧穿这片沉寂。
1990年11月13日
青 藤
其实,我心里也有一面明镜,
知道不该欺骗自己的感情——
嘴对心说:不要惊悸,要冷静,
可眼睛总是不由自主,
紧紧盯住那轻盈的背影。
惯于幻想的大脑迷失常态,
周身的神经不断失控,
因而我不敢轻易瞥上一眼,
只一眼,便会目为之酸,
心为之疼,面颊烧得火一样红。
常常解释不了这种奇怪现象,
脚尖朝西走,眼睛却向着东——
明知那雪莲花高不可攀,
但手却死死抓住悬崖的青藤。
1990年11月23日
理 由
一
我怕,你那过分冷静的眸光,
给我致命一击,使我难以忍受。
人们都愿意平等相处,不受拘囿,
渴望精神满足,酷爱自由。
爱情是枷锁,婚姻是樊笼,
但却不必为此皱紧眉头。
我们不能奢望,只有恪守本分,
越轨的代价是幽囚。
爱啊,有时是罪过。淡泊是福,
谁让人为人为己执拗忧愁。
人们无不偏爱属于自己的一切,
理解不过是理解,谁能拥有
至高无上,便会搁置无关紧要,
不管肝脑涂地,强者总有理由。
二
而我,并非只谙练爱的艺术,
有种使命感,时时撞击在心头,
我将为之耗尽最后一滴血。
有泪,可泪有何用?无奈的怨尤,
也都消融心底,化为动力,
拼一拼,也许能敷衍后人的苛求。
辜负了前辈又愧对后人,
纵有千种原因,万般理由,
又怎能脱逃良心的审判?
其实,诛心比诛人更胜一筹。
倘使人人都有良知和理性,
谁还对身外之物蹙眉展袖?
而你,更可以轻看我献上的一切,
因为我至今仍然,一无所有。
1990年12月5日
桂 冠
一
不需要什么衬托铺垫和渲染,在
爱情的领域,我要写尽人的情感。
二
我强壮,却并不凶残,
我多情,却并不下贱;
我善良,却不受欺骗,
我沉默,却并不隐瞒。
三
没有得到天和地的特别恩典,
最终,我定能亲手摘取桂冠。
1990年12月12日
风 雨
昨夜有雨,昨夜有风,
昨夜发生了许多事情;
昨夜有你,昨夜有我,
你我之间却没有爱情。
没有了雨,没有了风,
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没有了你,没有了我,
你我之间却有了爱情。
1991年6月4日
忧 悒
我的心,你不要忧悒,
冬天里失去的那些,
夏日还将送还给你。
秋阳普照,遍地金黄,
没有什么能与丰硕相比。
我的心,你不要忧悒,
十年之中失去的那些,
现在都已经给你补齐。
迟到的理解更应该倍加珍爱,
当她满怀深情依偎你的怀里。
我的心,你不要忧悒,
时间会告诉你没有错爱,
梦寐以求的总会属于你。
岁月匆匆,情丝绵绵,
既然相爱,就一爱到底。
我的心,你不要忧悒,
这里没有痛心疾首,
所有的尽是柔情蜜意。
人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称颂,
当我谛听娇羞婉约的话语?
我的心,你不要忧悒,
思念如水,盟誓如山,
即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相思是醋也是酒,
爱情有桃也有梨。
1993年8月12日
呐 喊
一
我深知,这初冬的红日不是骄阳,
纷纷扬扬的大雪,不过夜梦一场,
明朝即刻化去,不留痕迹。
野草蛰伏地面,根未受伤,
三月,自有百花引路,
冲破冬的封堵,步入绿的殿堂。
二
云来雾去遮望眼,望眼欲穿,
茅庐三顾,能否感化铁石心肠?
谁能助我着色乾坤——唯有你,
我的管仲、乐毅、韩信、张良。
太平盛世,天广地阔,机遇难再,
又何必寿终岩穴,放浪都市,
辜负了池生春草,莲沐荷塘。
三
去年今日,雨中桂林,向天发誓;
滇池湖畔,伫立良久,暗伏壮志。
梦中遥寄中原,泪洒川黔,腮湿异乡。
黄土不比天府沃野,韶山风光不再。
唯有唤起雷霆万钧,狼烟四起咸阳。
东临碣石,引吭高歌,风骚千古;
胸填四海,萦怀当世,再度席卷盛唐!
四
空沉吟:今日长缨在手,
徒呐喊:何时缚住苍龙?!
1994年11月25日
尘 埃
有一个题目,人们写了数千年,
正像婴儿落地时的第一声哭喊,
与生俱来,却不会俱死——爱
和情共处,宣泄于天地之间。
人,总是要化归尘土,销声匿迹;
诗,汇入历史的血脉,不被掩埋。
你是这艺术长河中的清水一滴,
蒸云变雾,也会芳名远扬四海。
就这样,对于艺术我深信不疑,
乌纱算什么,不过万世一时的尘埃,
如果再自我糟践些许卑劣和污垢,
只能被钉死在耻辱柱上昭示后来。
我常常想起奢华糜烂和破陋的茅庐,
豪华轿车辗碎了几代人的辛苦期待,
海外采几点风情和刺激公款埋单,
可曾想过锈蚀的机床和盘中的青菜……
1994年11月26日
牢 笼
留下,你不要远走,
夜的寂静与心跳的反差,
衬托出一曲曲蜜意柔情。
这世界太大可空间太小,
竟连一句私语也不能包容,
而我又不去克制——也不愿,
终于无法脱逃人为的牢笼。
秋又去,春未归,中途是寒冬,
整整二十轮青黄我都未能昂首,
胸贴黄土,头不屈,
弓起腰身,只管前行。
何处是公道?荣也罢,辱也罢,
只有心绪潭水一样平静。
不容回首,寂寞是什么?
草草打点行装,我要起程。
又是一重高度,实在难心,
挥泪皱紧眉头,心自语:
为什么不是诺贝尔先生?
或者退一步,克林顿总统也行。
不过当我静悄悄地注视着你时,
你猜我会想起什么——
科尔总理,还有爱情。
1995年1月15日
春 芽
等不得南回归线上太阳迟缓的脚步,
你就在残雪的退却中悄然苏醒;
也不管飘落的春雪有没有方向,
你就把尖尖的幼芽刺向虚弱的太空。
面对一片片积雪融化后裸露的枯叶,
你选择闭紧嘴唇一声不吭,
既然冷漠已化到此种地步,
你还能向谁表白情有独钟?
有人说萌生在干瘪的枝头才显得更美,
把枯朽的树桩神化成精美的盆景,
修长的枝条生生被拦腰剪断,
逼迫着流血的创口在痛苦中萌生。
哭诉,你微弱的声音谁愿意听见?
人头攒动,全都指向铜臭的方孔。
傻笑,竟然也能笑出眼泪,
两耳不闻,是谁蒙蔽了你的视听?
甩脱掉一路上冰凉的围堵,
迎头是一阵阵和煦的春风,
昨夜又被一场春雪覆盖,
别以为总是走不出寒冬。
2006年3月8日
宝 丽
走进这绿树成荫的小城,
就像走近丰满的你,
沿着芳草引领的小径探寻,
隐约梳理出你人生的轨迹。
成熟得太早,你要抗争命运,
经历了太多,你善于把握时机。
从失败中理清成功的脉络,
如今,到处是你欣慰的笑语。
那脉脉含情的眼神想捕捉什么,
是失落的情感还是商机?
也许你并不需要财运,
但你却不能空守孤寂。
每当夜幕淹没你匆匆的脚步,
就有一份责任从心头浮起,
你用歌声宣泄渴望,
把所有的艰辛沉淀在杯底。
心头盘绕一朵希望的彩云,
眸子里折射出善良和爱意,
眉宇间凝聚着坚韧和睿智,
话语中释放出真诚的讯息。
这就是你,是你俏丽中的平实,
在我心灵深处留下的印记。
又是一个宁静而淡蓝色的夜晚,
每每拂不去你甜甜的笑语。
花开时节,小城里遍布你的身影,
如同漫天飞舞洁白的柳絮。
难道你不再留恋湖边静谧的夜晚,
让月牙传递你芬芳的心语?
2006年4月19日
天 桥
一
那一本书或许也有灵性,
时时牵动我敏感的神经,
几度启唇我都欲言又止,
几番回头不见丽质倩影。
隔一座天桥使人心分离,
不仅仅是身世和年龄。
不知那觊觎的眼神有无绿光,
我却是再三克制不要发疯。
是灵山哪一位天仙脱胎凡世,
竟无一点瑕疵敢上你的姿容,
你将人间的绝美兜揽一身,
无缘分,一桥相阻难圆春梦。
二
这十年的坎坷不堪回首,
几乎终结我艺术的生命。
不再看重那虚伪的光环,
多少才智窒息血汗酒中。
从知青原始的朦胧一路走来,
每一站都伴随几许情感冲动。
但愿你是我心灵最后的驿站,
让我在诗的迷茫中不再飘零。
也许上天注定了人的命运,
有一段坎坷必定有一段情。
既然冷艳的秋菊无蜜可采,
何必要自比彩蝶自喻蜂……
2006年12月5日
最后一次,让我来握一握你的手,
在这血沃的土地上,我已不能再
继续等候。你已经厌倦了甜言蜜语,
人各有志,我也不愿再把黄连回收。
何必用无望的热情折磨自己,
人,不可丢弃自信,不能失去自由。
我已经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为什么,
唤不来认同,握不住一双温暖的手?
有多少企望的眼睛期盼那崇高的荣誉,
诺贝尔,为什么您不来这里品茶饮酒?
难道是浑黄的河水阻拦了你,或者
浮躁的人们自认为已经拥有了宇宙?
1990年6月20日
眼 泪
留在我的眼角,永远别想拭掉,
那含盐透明的液体,从此生了根。
根须扎入我的记忆,我的血管,
我的神经,我的骨髓,我的痴心。
但愿你也像我,像我这样怀着狂想,
像我这样幼稚,像我这样单纯。
社会的进步恍若一日三秋,
而我们仍然津津乐道但求无过的先人。
就这样竟然也能够存活下来,
每每想起便止不住泪染衣襟。
有人说生者比死者更为艰难,依我看,
麻木的生比麻木的死更可憎恨。
正因为我们没有生也没有死的勇气,
僵尸一样活着,早晚要被后人唾弃!
1990年7月30日
圣 火
把酒给我,把泪给我,
让我把泪酒重新调和;
我饮一半,你饮一半,
从此结束对峙和沉默。
沉默不就是默许,
默许又是什么?任什么
替代不了心绪烦乱,任什么
浇不灭心头无焰的圣火。
1990年8月13日
火 炬
本来,我自认往昔的热情,
再也不会被异性唤起;
确实,爱河中浮沉了多少岁月,
风中的舢板浪峰谷底。
在理解与误解中蹙眉,
隐现于我忧伤的诗句,
少有人对诗包容首肯,
以排遣我淡淡的忧悒。
于是,我便把心沉入膈下,
搜寻豆蔻年华稀疏的印记,
那里有传奇色彩的桩桩往事,
点缀着三十年来的风风雨雨。
以此来界分人生的历程,
把短暂与永恒衔接在一起。
如果有人敢擎这把火炬,
不妨让它烧穿这片沉寂。
1990年11月13日
青 藤
其实,我心里也有一面明镜,
知道不该欺骗自己的感情——
嘴对心说:不要惊悸,要冷静,
可眼睛总是不由自主,
紧紧盯住那轻盈的背影。
惯于幻想的大脑迷失常态,
周身的神经不断失控,
因而我不敢轻易瞥上一眼,
只一眼,便会目为之酸,
心为之疼,面颊烧得火一样红。
常常解释不了这种奇怪现象,
脚尖朝西走,眼睛却向着东——
明知那雪莲花高不可攀,
但手却死死抓住悬崖的青藤。
1990年11月23日
理 由
一
我怕,你那过分冷静的眸光,
给我致命一击,使我难以忍受。
人们都愿意平等相处,不受拘囿,
渴望精神满足,酷爱自由。
爱情是枷锁,婚姻是樊笼,
但却不必为此皱紧眉头。
我们不能奢望,只有恪守本分,
越轨的代价是幽囚。
爱啊,有时是罪过。淡泊是福,
谁让人为人为己执拗忧愁。
人们无不偏爱属于自己的一切,
理解不过是理解,谁能拥有
至高无上,便会搁置无关紧要,
不管肝脑涂地,强者总有理由。
二
而我,并非只谙练爱的艺术,
有种使命感,时时撞击在心头,
我将为之耗尽最后一滴血。
有泪,可泪有何用?无奈的怨尤,
也都消融心底,化为动力,
拼一拼,也许能敷衍后人的苛求。
辜负了前辈又愧对后人,
纵有千种原因,万般理由,
又怎能脱逃良心的审判?
其实,诛心比诛人更胜一筹。
倘使人人都有良知和理性,
谁还对身外之物蹙眉展袖?
而你,更可以轻看我献上的一切,
因为我至今仍然,一无所有。
1990年12月5日
桂 冠
一
不需要什么衬托铺垫和渲染,在
爱情的领域,我要写尽人的情感。
二
我强壮,却并不凶残,
我多情,却并不下贱;
我善良,却不受欺骗,
我沉默,却并不隐瞒。
三
没有得到天和地的特别恩典,
最终,我定能亲手摘取桂冠。
1990年12月12日
风 雨
昨夜有雨,昨夜有风,
昨夜发生了许多事情;
昨夜有你,昨夜有我,
你我之间却没有爱情。
没有了雨,没有了风,
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没有了你,没有了我,
你我之间却有了爱情。
1991年6月4日
忧 悒
我的心,你不要忧悒,
冬天里失去的那些,
夏日还将送还给你。
秋阳普照,遍地金黄,
没有什么能与丰硕相比。
我的心,你不要忧悒,
十年之中失去的那些,
现在都已经给你补齐。
迟到的理解更应该倍加珍爱,
当她满怀深情依偎你的怀里。
我的心,你不要忧悒,
时间会告诉你没有错爱,
梦寐以求的总会属于你。
岁月匆匆,情丝绵绵,
既然相爱,就一爱到底。
我的心,你不要忧悒,
这里没有痛心疾首,
所有的尽是柔情蜜意。
人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称颂,
当我谛听娇羞婉约的话语?
我的心,你不要忧悒,
思念如水,盟誓如山,
即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相思是醋也是酒,
爱情有桃也有梨。
1993年8月12日
呐 喊
一
我深知,这初冬的红日不是骄阳,
纷纷扬扬的大雪,不过夜梦一场,
明朝即刻化去,不留痕迹。
野草蛰伏地面,根未受伤,
三月,自有百花引路,
冲破冬的封堵,步入绿的殿堂。
二
云来雾去遮望眼,望眼欲穿,
茅庐三顾,能否感化铁石心肠?
谁能助我着色乾坤——唯有你,
我的管仲、乐毅、韩信、张良。
太平盛世,天广地阔,机遇难再,
又何必寿终岩穴,放浪都市,
辜负了池生春草,莲沐荷塘。
三
去年今日,雨中桂林,向天发誓;
滇池湖畔,伫立良久,暗伏壮志。
梦中遥寄中原,泪洒川黔,腮湿异乡。
黄土不比天府沃野,韶山风光不再。
唯有唤起雷霆万钧,狼烟四起咸阳。
东临碣石,引吭高歌,风骚千古;
胸填四海,萦怀当世,再度席卷盛唐!
四
空沉吟:今日长缨在手,
徒呐喊:何时缚住苍龙?!
1994年11月25日
尘 埃
有一个题目,人们写了数千年,
正像婴儿落地时的第一声哭喊,
与生俱来,却不会俱死——爱
和情共处,宣泄于天地之间。
人,总是要化归尘土,销声匿迹;
诗,汇入历史的血脉,不被掩埋。
你是这艺术长河中的清水一滴,
蒸云变雾,也会芳名远扬四海。
就这样,对于艺术我深信不疑,
乌纱算什么,不过万世一时的尘埃,
如果再自我糟践些许卑劣和污垢,
只能被钉死在耻辱柱上昭示后来。
我常常想起奢华糜烂和破陋的茅庐,
豪华轿车辗碎了几代人的辛苦期待,
海外采几点风情和刺激公款埋单,
可曾想过锈蚀的机床和盘中的青菜……
1994年11月26日
牢 笼
留下,你不要远走,
夜的寂静与心跳的反差,
衬托出一曲曲蜜意柔情。
这世界太大可空间太小,
竟连一句私语也不能包容,
而我又不去克制——也不愿,
终于无法脱逃人为的牢笼。
秋又去,春未归,中途是寒冬,
整整二十轮青黄我都未能昂首,
胸贴黄土,头不屈,
弓起腰身,只管前行。
何处是公道?荣也罢,辱也罢,
只有心绪潭水一样平静。
不容回首,寂寞是什么?
草草打点行装,我要起程。
又是一重高度,实在难心,
挥泪皱紧眉头,心自语:
为什么不是诺贝尔先生?
或者退一步,克林顿总统也行。
不过当我静悄悄地注视着你时,
你猜我会想起什么——
科尔总理,还有爱情。
1995年1月15日
春 芽
等不得南回归线上太阳迟缓的脚步,
你就在残雪的退却中悄然苏醒;
也不管飘落的春雪有没有方向,
你就把尖尖的幼芽刺向虚弱的太空。
面对一片片积雪融化后裸露的枯叶,
你选择闭紧嘴唇一声不吭,
既然冷漠已化到此种地步,
你还能向谁表白情有独钟?
有人说萌生在干瘪的枝头才显得更美,
把枯朽的树桩神化成精美的盆景,
修长的枝条生生被拦腰剪断,
逼迫着流血的创口在痛苦中萌生。
哭诉,你微弱的声音谁愿意听见?
人头攒动,全都指向铜臭的方孔。
傻笑,竟然也能笑出眼泪,
两耳不闻,是谁蒙蔽了你的视听?
甩脱掉一路上冰凉的围堵,
迎头是一阵阵和煦的春风,
昨夜又被一场春雪覆盖,
别以为总是走不出寒冬。
2006年3月8日
宝 丽
走进这绿树成荫的小城,
就像走近丰满的你,
沿着芳草引领的小径探寻,
隐约梳理出你人生的轨迹。
成熟得太早,你要抗争命运,
经历了太多,你善于把握时机。
从失败中理清成功的脉络,
如今,到处是你欣慰的笑语。
那脉脉含情的眼神想捕捉什么,
是失落的情感还是商机?
也许你并不需要财运,
但你却不能空守孤寂。
每当夜幕淹没你匆匆的脚步,
就有一份责任从心头浮起,
你用歌声宣泄渴望,
把所有的艰辛沉淀在杯底。
心头盘绕一朵希望的彩云,
眸子里折射出善良和爱意,
眉宇间凝聚着坚韧和睿智,
话语中释放出真诚的讯息。
这就是你,是你俏丽中的平实,
在我心灵深处留下的印记。
又是一个宁静而淡蓝色的夜晚,
每每拂不去你甜甜的笑语。
花开时节,小城里遍布你的身影,
如同漫天飞舞洁白的柳絮。
难道你不再留恋湖边静谧的夜晚,
让月牙传递你芬芳的心语?
2006年4月19日
天 桥
一
那一本书或许也有灵性,
时时牵动我敏感的神经,
几度启唇我都欲言又止,
几番回头不见丽质倩影。
隔一座天桥使人心分离,
不仅仅是身世和年龄。
不知那觊觎的眼神有无绿光,
我却是再三克制不要发疯。
是灵山哪一位天仙脱胎凡世,
竟无一点瑕疵敢上你的姿容,
你将人间的绝美兜揽一身,
无缘分,一桥相阻难圆春梦。
二
这十年的坎坷不堪回首,
几乎终结我艺术的生命。
不再看重那虚伪的光环,
多少才智窒息血汗酒中。
从知青原始的朦胧一路走来,
每一站都伴随几许情感冲动。
但愿你是我心灵最后的驿站,
让我在诗的迷茫中不再飘零。
也许上天注定了人的命运,
有一段坎坷必定有一段情。
既然冷艳的秋菊无蜜可采,
何必要自比彩蝶自喻蜂……
2006年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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