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水的石头
想要写
篇幅最长的诗
水的篇幅
不是不够
只是诗材不能太水

山上可写
石雨雪风
海里只能写
石鱼浪虾
石笔难改礁容

水当然不是欠
而是过头
石头的笔
溪水的手
都在发麻

石头的脑子
水得都歇不了转
另外，
继续写下去
石头就想
把一切都写进去

把能说的每一个细节
都说出来
石头在饥饿的岁月里
搬运过
巨量的水货饥色

石头读过很多水诗
阅之不尽的
都是饥饿的记忆
还有几本
透湿的笔记

诗反过来
要把石头吞没
有时候
饥饿的感觉
石头自己好像要
吞尽所有的海水

然后饥饿又
被石头吞没
溪水要写一本
更庞大的组诗
石头想了想
一了百了地说：
她不可能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