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存斗：晨曦中流泪的不止你一个人
一匹马跑着跑着变成了一张油画主题。
一棵树长着长着长成了参天大树，
长成了鸟儿的隐身地点五彩星光的歇脚处。——题记
贾存斗
1
所有的形象都经过了镜子冷静的甄别。
谁与镜子内的影子无声而激烈厮杀？
谁竭力证明自己是玻璃也是豆花？
谁一说话便意味着世界秩序的瓦解？
意味着文字与图面成为围墙或火把。
意味着推开事物讨论与事物有关的事情。
意味着通过界定逼迫生存背景浮出水面。
警察正在按照界定的规则维持广场秩序。
纪念碑按照界定的尺寸厘清长短高低。
人造卫星按照界定的程序从几百公里高空
辨认地面的门牌号码。而谁来界定界定的边界
是个哲学问题。你只好围着桌子进餐，
在床上睡眠，把海水口水还原为春水暴雪，
把尚未实现的夙愿通过京东向上帝购买。
你打破自我在旷野与虎豹天鹅摆龙门阵，
让失去舌头失去耳朵的岩石获得拯救，
让下油锅的小龙虾得到食客口头表彰，
让鸡鸭羽毛在热水淫威下与鸡皮鸭皮决裂，
让原始泥淖开发成特色健康泥浴旅游项目。
让开满梨花杏花的僻静山谷盖满奢华别墅。
事实是你看到的风景不是我看到的风景，
当你我忘了界定的内涵才想起对方的名字。
2
考古学家探寻疾风暴雨的起因与陷落。
岩壁上簌簌剥蚀的是一个时代的鲜活生活。
一把刀从开始砍杀到伤害世界内心已溃败。
一树梨花有的成为甜梨有的成为诗词。
山脉内部大浪滔天潜伏海带与鲸鲨。
沉入大地内部的金属教导根须走正路，
不就是欣赏花儿啃食果实砍掉果树取暖吗？
不就是抱着大腿在西藏无人区虔诚忏悔吗？
神会把春天生长的冲动在一个夜晚还给你，
让你寻找盛开的夜来香虚掩的门窗，
寻找可以倚着恸哭的树干可以远眺的山岗，
寻找叶子上抱着黎明不松手的露水，
寻找一生不向神作任何祈求的信徒，
寻找拒绝清洗的青铜器拒绝进入圈舍的狼群。
3
花是花，是冰雪脆弱纤细的审美表达。
水是水，是汪洋万里淹没城乡的洪水。
有一个女儿足够了，看着她上学采野花，
看着她成为母亲，爱男人爱世界。
有一个儿子足够了，看着他攀山过河，
看着他成为父亲，爱女人爱真理。
若你爱世界就去漂泊，去寺庙歇脚。
若你爱世界便蜕化狼的胃脏，和合万物。
一个人静静伫立荒野了结对远方的牵挂。
破败的祖屋于你是圣地于他人是禁地。
一面面镜子倒映全世界的虹霓与阴霾。
一张张童稚表情美学理论概括不出美丑。
拉上窗帘看窗外的风景显得更加客观。
果实是大树的遗言。孱弱的不止躯干，
贪婪的不止花朵，黑洞吸引力超乎想象，
空瓶子是大泡泡中的小泡泡，且透风透雨。
游过你身体的鱼虾进入我的眼睛我的腹部。
你眼睛的麻木清醒是天文学医学交叉学科。
今日抓不住，如何与普鲁斯特讨论流逝岁月。
岩石开花不是一个概念，是一卷卷沧桑史诗。
美是血液浸润生存的诠释，是阳光异化的效果，
是空白处越看越深邃越膨胀的虚无重量。
文字命名的大河是物理学的沟壑首尾相连。
突然的晕眩源于湛蓝的天空看似一无所有
其实深不见底。你与鱼游在同一条大河中。
你从没想到自己原来是纯正的两栖动物，
从没想到从生到死在无穷无尽的隧道穿越，
从没有想到太阳是五十亿年后会熄灭的灯。
为了抚慰受到惊悸的骨头，为了回馈太阳的照耀，
为了回眸背后刹那的风景，为了湖面泛起的涟漪，
你让全世界的耳朵同一时间听一首儿时歌谣。
你让全世界的花香沉迷得蜘蛛忘了织网捉虫。
你让外蒙古的沙漠与黄河结婚生一堆堆青铜。
你把微山湖的一湖湖水一湖荷花搬进北京寓所。
4
花从岩石胸脯上开放，果从岩石胸脯上腐烂。
亿万把光的利刃支撑着向日葵的大花盘。
为迎接下一个春天到来必须有花叶付出生命。
大河以从头到尾枯涸惩罚里面的大鱼小虾，
沉浸淤泥的芦苇是面目可怜内心狂喜的胜利者，
经历千万年还能孵化的鱼卵不在缉捕名单上。
世风日下是错觉，寒潮一次比一次酷烈是白描。
判断对错是太阳的事情，河湾芦苇腐烂得一根不剩。
为了发电人类把大河从头到尾规划若干级大坝，
让一滴水一生无数次从水轮机牙齿间粉身碎骨。
棵棵野草以小我的漫天燃烧阻挡钢铁洪流势力。
一只堪比乌云庞大的翻来覆去的巨手遮住天空。
传统审美的毛竹已化身为刺向天空阴霾的刀枪。
隐藏泥土内的马铃薯变成一颗颗高傲的头颅。
月亮吐露的月光把人间夜路弄得明亮而悬浮。
是与风雨共舞推波助澜世界混乱，还是坐下来
静观流水残月，这是鱼虾需要慎重思考的问题。
如今，诗词赞美的窈窕荷叶包裹喷香的卤牛肉
嫩玉米向窝窝头心虚心请教折磨肠胃的技巧。
5
一幢幢摩天高楼被一块块岩石抬高到悬空，
每个小格子种植茁壮多肉妩媚藤萝。
每个小格子的根须望着天空思念大地，
思念素未谋面却心有灵犀的卡夫卡博士。
鹿血枸杞子在一个个酒杯里不动声色愤怒。
丹江口的长江水在燕山深处挨家挨户敲门。
经过七天酣畅淋漓野蛮劳动世界面目一新，
道路上垂头丧气的我们全是满怀深情的人。
无记名投票卡夫卡成为东西方高校教授，
他不为任何古老的现实的法律习俗禁锢，
任阴雨天无家的花朵站在道路上无所适从。
他知道川流不息的车流迷失了前进方向，
银行取款机与郊区住户不断变换约会地点。
进步的代价是用经文作柴草烧开一壶壶冷水。
南方茶叶以绿色目光对人性荒芜充满鄙夷。
人们不知道是谁的儿子，不追问故乡在哪里，
天天洗澡的躯体内流着化学反应过的液体。
人类发展到绝望希望都成为不治之症的时代。
6
岩石开花变成粮食。面包与酒出身同门。
一颗颗荔枝洗得干干净净坐进果盘。
同是天涯沦落人，何须虚情假意走过场。
一粒葡萄与另一粒葡萄身心交融的婚姻
只有走进破碎机发酵池才得以实现。
昨天还是山野水果今天已变成液体大火。
卡夫卡比任何时代的酿酒大师都高蹈。
既然腐烂的珍珠也随之腐烂了光芒，
不如与卡夫卡一道去保险公司去上班，
研究一下如何收养戈壁流浪的琥珀，
如何让自己找到自己。如何从一个圆上
找出这个春天与另一个春天有何不同。
每个春天的竹笋遭受了同样的挖掘，
但在不同地区研究出各具特色的吃法。
花萼与花儿的距离也发生了细微变化，
果实的味道汁水的丰富变得参差不齐，
枯枝与满树繁花站在一起听画家赞美。
你随着树荫转动变化姿势变化表达方式，
一会感觉山河在屁股下忍辱负重承载，
一会感觉山河悄悄自我抬升进天空。
你的泪水混合着胡辣汤一碗接着一碗下肚。
你知道安徽宣纸上的朵朵梅花若不能
自我芬芳自我赏鉴便会晦暗无光。
李白醉酒指点山河是他被唐玄宗驱逐后
代表山河的自我倾诉自我谴责自我救赎。
得道高人禅悟后的收获是得道成仙吗？
草草木木全变成秋日枯黄不可缺少的一抹。
临水自照者厌恶那摇摇晃晃的扭曲形象。
无论多么竭力作出真诚的欢愉表情
也难掩你濒临失足落水的悚惧与窘迫。
一匹马跑着跑着变成了一张油画主题。
一棵树长着长着长成了参天大树，
长成了鸟儿的隐身地点五彩星光的歇脚处。
你把梦想放在马背上就去睡觉了。
懵懵懂懂的酣睡者受到噩梦惊吓变得清醒。
地下河日夜在床下奔流你却坚信地基牢固。
望一下天空我你便沉入陈年往事的泥淖。
你天天向往远山却没有一次去攀登远山。
楼下的花坛你视而不见却满世界去寻找
美丽的花儿美丽的姑娘美丽的坐卧不宁。
7
一匹马背后的风景与眼前的风景不同。
花朵浴火而生。果实批判花朵。
大河一边接纳污水一边自我净化。
新鲜食材需快快烹饪快快进食，
晚一点它们会变成刺客刺裂肺腑。
这个世界是乐园与污水处理场，
每一个人都是污水的制造者，
度数越高的美酒对人伤害越深。
多么新鲜的蔬菜进入餐馆便同流合污。
花以及花的芬芳，书以及其中的文字，
红烧肉以及葡萄酒，彻夜不眠不休。
无沉醉者。你是多种微生物寄生的城堡。
你的嬉笑怒骂是微生物之间的战争。
你的表情是微生物之间的最新战报。
你看不到岩石内的战争听不到岩石内的轰鸣，
便无法欣赏春天繁荣秋天寥落的场景。
人一生真的不知道置身何处到何处去。
地理坐标的文字符号自我解构得面色沧桑。
一条几百公里的大路有很多路牌但没有
一个指向我要去的地方。全世界85亿人
在沟沟壑壑内盲目跑来跑去，沿途抓拍
一些精彩画面，或者走进一幅画不再出来。
一座古墓挖掘五千年还是惊喜不断。
一湖圣水在天空大地之间来回奔波。
你弄不清一枝柳条何时何地真心实意。
你抱着软绵绵的枕头抚慰躁动的腹部，
未曾想枕头把温暖欲念全部告诉了夜壶，。
一片片枯叶被淤泥收买后被淤泥欺侮。
你亲眼看见了高粱发酵后到底多癫狂，
火在水里与鱼沟通把太阳烤熟趁热吃掉。
在澡堂越洗越脏，在餐馆里越吃越饿，
这个世界的男男女女忙于向世界表白，
向世界献身。未解男女风情解山野清风，
解了风情望明月。面对瓜熟蒂落局面
常常慌乱得手足无措，之后椎心顿足。
8
一阵狂风之后，夕阳中的风物全部溃败。
全变成视生如死视死如生的豪奢棺椁。
经幡背后的血腥诠释尊卑阴翳的蒙昧。
崇尚兼爱非攻薄葬的墨翟与大地同化，
让考古学家找不到他的坟墓所在。
一行人字大雁于微山湖面从南向北而去。
湖水亦从南向北流逝让人退入历史背后。
路过的诗人以凌乱视角看到看得见的风景。
几条鱼昨天还在微山湖内自由游弋，
今天晚上游进他的胃，游进他的味觉。
荷花忽然开满湖面，忽然在湖面消失。
当地人说荷莲在水内日夜探寻出路，
区别是莲浮在水上，荷卧伏泥淖。
诗人知道山脉蝴蝶皆浮于水上，
鱼虾或变成佳肴或腐烂于野，
湖泊池塘沟壑峭壁是形式，是抉择，
开花是获得自我认可自我欣赏的形式。
泥土内的娇嫩面庞一一醒来，
在锈蚀刀剑之上娇喘吁吁婀娜。
一杯白酒入怀的灼热难耐无迹可寻，
一排编钟几只石磬千年后重新发声。
愈闭目愈看得高远，愈听得真切，
愈感觉汉画像石上的人物走进了原野。
石头复活了！殡葬的细枝末节复活了！
山东省滕州市博物馆青铜器彩陶的铭文
是横贯古今墨子非攻精神的现代表达，
是诗人躯体自内而外散发的悲戚孤独。
9
旷野中狂野而细腻的风景美得
令充血眼球杂碎自己的想法不见了。
风无端倪无目的无始终无方向地刮，
晨曦黄昏轮回迎接春天送走秋天。
谁来证明你曾经生于斯长于斯？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确无漏网之鱼！
有些鱼化为玉石把件在人群中游泳。
有些鱼骑在马背上到远方兑换粮食。
夜里庭院落满梨花，月影空前凌乱，
嗜食甜味的蚂蚁与工蜂相遇于花萼内部。
一阵风让世界短暂混乱，之后秩序井然。
花朵继续开放，蚂蚁与工蜂陆续赶来，
美着死亡成为这块大地约定成俗的信仰，
也是最繁琐的礼仪，最高艺术的戏剧。
死去的人把僵硬墓碑当作守护的卫士。
头顶的一片片乌云有的洒下泪滴，
有的扔下冰雹、虹霓、铜钱与鱼群，
有的与坠落的砂石合伙推翻蛮横的堤坝。
马群羊群飘来飘去。五百多米的列车
让巨蟒惭愧不已。天坑被抬升为高原。
若从奔跑角度看万事万物全是骏马。
若从泛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角度看，
世界是无形大河的无形河床你是河水。
若从根须悬空生长无依无靠角度看，
人类都要顺着草木的根须追逐源泉。
无故乡他乡！无父母兄弟！无形也无象。
既然性空何来感触？谁是关照物？
你喋喋不休的诉说水听懂内涵了吗？
语言？翻译？意会？朝三是一种安排？
暮四是另一种剧情。谁是局中人？
剧本印刷在纸张上几万年后重新排演？
射中对方旗帜的弓箭上不得下不得。
美人身在屋内与池塘青蛙彻夜缠绵。
锄头在琴键上挖了一次又一次地瓜。
雾霾深处的洁净泉水依旧童真快乐。
这快乐感染了谁？谁看见了山后的
草草木木亿万年是如何走过来的？
被一起孵化的鸟卵在窝里注定被荼毒。
谁的声音穿过重重山脉飘进一只只耳朵。
世界全是耳朵，全是屁股后突出的部分，
全是棺与椁间的根须，通体冰凉的巨蛇。
人类在死亡山谷创造文明，族群昌盛。
有时真的说不清楚是死亡生存的边界。
说不清眉宇间的老年斑为何演变成瓷釉。
看似柔软的躯体其实是经过火烤的陶瓷，
是微生物聚集的去掉杂质的酒曲过滤液体。
驰骋的骏马是一堆石头被太阳抱着奔跑。
10
把从水产市场购买的的鲜活龟鳖放生吧，
选择无钓线垂挂的水域让它们自由生死。
声嘶力竭的咳嗽被黄昏全部驯服得上床。
钢铁围栏的马厩让一批批马成为合格产品
社会名流公开活动形象在电脑上虚拟合成，
然后组织生物、电控、饲养、基因、兽医
等数不尽数的专家学者组成专业研究团队，
生产马、销售马、试验马、销毁马、屠宰马，
形成马产业马事业马信仰的产业链集群，
召开全面振兴马业开发开放高层研讨会，
出版马业年鉴、马族谱、马氏杰出人物传记，
为马及与马关联人事神事鬼事全部平反昭雪，
唤醒沉睡在马眼睛里的风景。但一棵棵大树
做不成马桩了。生产线生产出的纯种天山马
放归可可西里无人区坚决不与野马恋爱，
更鄙夷那些野驴充满欲望火焰的粗野凝视。
它在高贵得空空的高原无所适从难以活命。
它死在高原，而不是被送进屠宰场生产线。
它成为野狼群聚会的核心主题与快乐源泉。
它从野狼粘满鲜血的利齿上看到野马的影子。
野马，与野草一道在大地上奔跑的物种。
野马，血管内的血是火种是光芒的物种。
野马，遏制不住自我燃烧燃烧宇宙的物种。
一匹野马会把喜马拉雅山脉践踏为一条火龙。
去青藏高原看看吧，亚欧板块破碎成什么样子了？
天火地火在人类屁股下沸腾奔流千里万里，
与太平洋会师于一万二千多米深的马里亚纳海沟。
11
驰骋的骏马是一堆石头被太阳抱着奔跑。
各种姿势的人坐在风的意志翅膀上，
微微上翘的嘴角透露内心压抑不住的狂野。
一只鸟儿在树梢鸣啭了一会飞走了。
它不知道自己的影子跌落进池塘中了。
画家把它化成一幅画比赛得了一等奖。
小学生作文中有我的心是一只鸟的句子。
座山雕越看它越觉得饥饿于是煽动巨翅
从北冥向南冥进发。龙虾蜕去层层外壳后
走上餐桌。一次不能少，少了肉质不紧密，
不符合高贵细微的向往韧性的暧昧感触。
青藏高原之上奔驰的骏马缺乏一点点
高原高远悲凉的审美。宴会上的人全是马，
全寻找窝边草，全压抑着野性显得文质彬彬。
酒宴结束，接触过贵妇屁股的凳子堆在一起。
墙上的画面随着灯火的暗淡不再灼烧肌肤。
其实全体与会者与蝉的幼虫一个德行，
刚登上人类的舞台便撕心裂肺控诉着歌唱，
弄得好端端的世界没有一个让人清净的角落。
太阳抱着地球日夜奔跑。地球无翅膀者也飞翔。
庭院的花花草草向往亚马逊雨林的闷热气候，
不得不在北半球变化一下剧场幕布背景，
变换一下大河河水温度与含沙量平均数值。
一粒大豆无论想不到成熟了便送进工厂榨油。
一朵玫瑰尚在枝头蛊惑蝴蝶便被制作玫瑰饼。
12
太阳看到这一切！太阳若无其事照耀！
歌舞笙箫掩映了公开与不公开的组织活动，
无声无息，耳朵听不到，眼睛看不到。
他们竟然集体练习用后脑勺读《易经》。
不要在月冷深夜独立悬崖自我鞭笞了，
看到美丽事物便闭上眼睛与之暗曲款款吧。
你的骨头酥软到何程度与蚯蚓事业无关联。
蚯蚓通过吞噬泥土在泥土中纵横驰骋你做不到。
河水暴涨前河湾便出现了野鸭娇小的身影。
收获过的空荡荡冷嗖嗖的深秋原野无上神圣。
你看见鱼群在村庄中山脉中游弋穿梭了吗？
你看见一匹匹骏马跑进山脉与大河汇合了吗？
你看见一块块面包中的炉火与糖达成和解了吗？
你看见鹅卵石自我孵化自我劝诫原地飞翔了吗？
你看见过坟墓内不是尸骸是一个时代的开端了吗？
你看见过大地无声而高亢的演唱会进入高潮了吗？
大雁真的去大河边询问芦苇河水达成如何的婚约，
螟蜢曾经遮蔽日月光芒让八十五亿人瑟瑟发抖。
鸽子长颈鹿听了饲养员的教导如吸食了海洛因。
面对物理意义的血色黄昏你至今不理解，
集体沉睡除了有益身体健康还有何文明意义？
风力发电机把风通过电线送到千里外的炼钢炉。
那里的铁矿石被疯狂的风绞杀得化成液态的火。
13
无视废墟无视花开的山脉兀自如蛇扭曲。
树枝内全是血，以及憎恨鸟类的虫卵。
文字越看越陌生。很多树枝变成人的拐杖，
它有时会煽风点火，有时会孕育花叶，
有时会变成启动绞刑架的木质把手，
有时会变成一堆报纸上的离奇事件物证。
你站在河边一个上午没看透河水的表达。
透明的深邃远比表面的浑浊与惊涛骇浪
更紧致、更壮丽、更高远、更晦暗。
看似一览无余的空虚是无形无尽的旋涡。
最深沉的美最深厚的背景都如此面目示人。
绝望的蚱蜢将死时分展开大刀砍死秋天。
它肿胀的腹部将希望以卵的形式植入大地。
如此看来视死如生视生如死多么庄严肃穆。
你看透海面到海底的距离却陌生海水的性情，
这充分世界拒绝了你参与秘密聚会的资格，
或者剥夺了你作为孩子作为父亲的应有权力。
大河内的鱼虾与两岸的村庄、草木、坟墓
以及人世争端都沉入看似透明的大河河水中。
世界看似空空一无所有其实无所不有。
你至今没有看透河水透明之中的气象万千，
如何自诩窥探清楚了天地生杀的无上玄机。
一匹野马身后紧紧跟随着一条野性大河，
一行归雁让一个时代的舆论风清气正。
眼无关隘，心无蛛网，穿墙跨河如入无人之境。
一颗夜明珠悬天照耀古今未来万国四方。
一场伤寒扫荡一个大陆的全部负隅顽抗者。
年轻人抱着灰烬品味烟熏火燎的烹饪辉煌。
毛竹的繁殖能力已到了不挖掘竹笋会让竹子
互相啃噬族群互相开花自毁的危险境地。
山多高路多远。水面下的高山托举鱼群翱翔。
战国楚天阔，源于当时人烟稀少且雾障重重。
山脉在若云若雾若有若无的浪花里时隐时现。
找不到路的孩子对着天上的星星喊妈妈。
鸟在鸟巢里日夜飞翔。灯的内心里全是黑暗。
你亲眼看到黑夜一点点失去信心失去权柄。
14
只有神可攀登，只有雪可覆盖，
只有星光浮云可无距离表达深情。
这是神山的高度，大江大河的源头。
冈仁波齐率领众神山端坐世界中央，
至今无人的气味，无人的踪迹。
神居住的地方人类只能以心靠近，
如时针围着核心一圈圈无目的转动，
直到欲念的尘埃与老皮坠落殆尽，
直至大树内心被一层层木质捆绑，
你感觉澄澈孤独了几千万年的圣湖，
抵达了高度，抵达了深度，抵达了仰望。
万事万物都是回到苦难世界幸福探亲的人，
被一只只海螺的召唤抽打到肝肠寸断。
望一眼足矣！膝盖组织已溃烂化脓，
如今四肢粗粝有力得可以拍死野狼，
吃饭成为向神表达敬意不得不经历的仪式。
15
蚯蚓全部爬进天空，在你头顶蠕动。
街道两旁的树木站立母亲子宫中。
你尚未出生却感觉日渐衰老大限将近。
蚯蚓咀嚼的烂泥在你的肠胃中流转。
颤巍巍的稻穗站在石头内悲伤哭泣。
世界与你无关这件事情让你茫然失措。
议会的争论野花的枯荣真的与你无关。
一根支撑太空穹顶的骨头累得气喘吁吁。
一艘载着全世界珍奇异宝的巨轮停靠码头。
远方的春花雪月背负着远方的流离失所。
这个世界只有墓地日夜待你前来归位。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是神对你的唯一安排。
龙大而化之的形象确实与细节生存格格不入。
这个世界没有一张遗嘱是如何安葬龙的，
更多的是从传说中挖掘精神粮食与金属，
从一个失败的角色变成另一个失败的角色。
茕茕孑立的你与勤劳的蚯蚓存在亲缘关系。
蜥蜴卧伏你梦里捕捉穿梭现实梦幻的蚊虫。
粮食遇水发酵成酒的习性让世界是座酒窖。
16
一天天的日子如一张张经文霉烂。
伤亡与繁殖围着河水跳舞歌唱。
青铜器陶瓷挥霍陷入泥塘的阳光。
生锈的天空把星星压抑得无精打采。
谁死亡了？谁摸着石头脉搏眉头紧锁？
谁抚慰了陈旧书籍上的秋日凄惶？
所有草木长在岩石上，长在天空中。
所有大河汇聚了生者亡者的向往。
所有黎明黄昏抱着憔悴诗人四下张望。
神抓着你的头发你的忧伤填进山羊嘴里。
根须沿着回忆寻找慈祥如祖母的夕阳。
冈仁波齐让大地上的生存向高度生长。
但不能践踏，不能把躯体内的腐败腥臭
附着在圣洁的岩石上。一张餐巾纸
擦拭一下油渍的嘴角完成了使命。
大地最终变成最深厚最经典的学术巨著。
婚床棺椁近在咫尺，新人尸骸互换位置。
黎明时分柏树松树显得温婉而倔强，
它们看见了生存死亡在午夜快乐约会，
随污水走进旷野的餐巾纸已参与草木的成长。
17
你曾经把一条鱼抓在手里刮鳞宰杀。
血腥屠杀后的美味让你把屠杀鱼虾
当做一种生意，一种消遣，一种事业，
一种填充空虚后的絮状物价值实现。
而天空瞬间变成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光明黑暗是热血冷血，是药物食物，
是南来北去的风雨，是潮涨潮落的悲欣。
一株芍药是观赏植物，一株芍药是药用植物。
一碗鸡蛋面条治愈了流浪者的巨大哀伤。
这与苛刻的胃有关也无关。让你夜不能寐的，
直至沉醉的黄昏让她伤心欲绝得几乎自尽。
医院内一对恋人坐在病床上怅望未来，
医生说爱情的力量治愈了不治之症，
列车巨轮带走的不是货物是定情信物，
夜来香夜内开的更加肆无忌惮更加香气馥郁，
此时向所爱的人展示美丽的胴体还远远不够。
18
花朵从一个枝头走上另一个枝头。
雷声从这个夏天跑向另一个夏天。
你在河岸上眼睁睁望着河水流进血管，
看到透明河水浓彩重抹的血红背景。
看到老虎化作一块岩石扑打着大风。
看到竹笋忍受干渴重新将根扎入大地。
看到蝴蝶舞出灿烂的幸福舞出凌乱的不幸。
这是人类命名的爱恨情仇情绪的来源。
炭火中的珍珠以快乐的荜拨作响呈现死亡。
风刮了一夜。口小肚大的山谷从黄昏吼到黎明。
它的喉咙不会哑吗？它受到谁的蛊惑？
你自我慰藉说风声是世界召唤你的诏书，
雨声会浸润你由于辩解而火烧火燎的喉咙。
夜内飞去的事物面目朦胧悄无声息。
它们长了黑色翅膀，不想与太阳纠缠输赢。
晨曦中流泪的不止你一个人，竹叶上挂满露珠。
昨天晚上在床上与风厮打一夜的不止你一个人。
有人在床上跑马，有的人在床上按动导弹按钮，
有人循着史诗的路径一朵朵采撷路边的野花。
当黎明到来之际，当沉睡者睡眼惺忪走出家门，
垃圾遍地的世界正在秩序井然地开展清除。
风刮了一夜。看似严丝合缝的门窗透风透雨，
让你躺在床上想到旷野上的72座曹操疑冢，
无论躲在哪里也躲避不了考古学家觊觎的眼睛。
你无论往大河丢多少岩石，水变浑后又变清了，
鱼游走了但还有鱼。人生生死死但大地不会死。
如今橡子树挂满茄子，鼻塞症状忽然变好了。
发情的夜猫凄厉叫了一夜。你感到世界
总是通过枯黄一些花叶让人认识花叶。
彻夜流泪的人精心打扮后对世界顾盼多情。
凋零的樱花任人践踏。美是一瞬的事情，
欣赏是一瞬的事情。就在一夜风尘中，
躺在床上的你与万物不明不白迁徙到远方，
与万物同患小儿麻痹症，一起被黎明治愈，
一起拥挤在地铁内对美丽姑娘挤眉弄眼。
你体验到了灌木与棺木颜色变化带来的快乐，
体验到夜是最无边最深厚最易碎的容器。
材质可以是三百多年王朝的鸡零狗碎内幕，
可以是长一万公里宽三百多公里的庞大山系，
可以是一本薄薄但遮蔽千年阳光的违禁书籍。
其实昨天夜里你被一只只蚂蚁咀嚼得细如颗粒，
被一条条泥土内的树根托举到叶子头顶看世界。
19
走在街上的人忘记了刮了一夜的风，
一辆辆汽车参与了马路拓宽的施工。
一只只电线上的鸟儿其实是献礼合唱队成员。
一条条在淤泥中伸长的莲藕正在泥塘喝酒吃肉。
一本书天天在案头提醒我要照顾它的情绪。
中药铺的一个个匣子内天天举行葬礼。
鲜花店被筹备婚礼得人烘托得这个世界
仿佛天天洞房花烛。孩子与爱情天生是花。
昨夜的风是对你是安魂曲，对她是迎宾曲。
但是一个个门牌号码显得诡异得不可思议。
天天进进出出的人竟然不知道身居何处，
天空跌落的羽毛有的变成礁石，有的变成钟表，
有的人模狗样出席剪彩仪式后去了太古里。
一撮泥土几许流水经过日月搅拌后
开始以驰名商标身份有声有色参与重大招标。
第八天，原地不动的人闭上眼睛辨认道路。
脚下竖起的地名指示牌堆积得难以辨认方向。
一个原地不动的人闭上眼睛辨认道路方向。
好在风后的大街扫除了枯枝败叶没留下什么。
好在金属与信仰趁着夜色骑马远去了，
好在戈壁深处的湖泊被你全部藏在心里了。
史诗中的战争和平已变成大剧院保留剧目。
现实中的人与事不愿意从演员角色卸妆回家。
20
你一觉醒来，鲜花开遍寥廓草原，
牛群马群在铁锅内咕咕咚咚奔跑，
二十米长的套马杆不放过路过的云团。
姑娘变成欲望，一碗碗酒平静着热烈。
浑浊的黄河水与游牧苦难的颜色相同。
世界之大之小被全部放进一座蒙古包
阴山山脉的山体亘古自内而外瓦解。
沙尘在乌拉特草原如入无人之地。
牛羊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草场被铁丝网围住，最绝望的
除了蒲公英，还有被包裹的长管猎枪。
内蒙古的丰富矿藏被一一标记在册，
时机成熟便对草原实施大规模矿产开发。
西伯利亚的风暴更加凶残。西瓜托付人的肠胃
把它的种子带到世界的角角落落。
落日把它的失败嵌入元唐仕女图。
一把火完成儿童对草垛飞翔天空的承诺。
夜空的星星让浪子浮想联翩到忘了自我。
有的回家，有的抱着一身疾病一身梦想漂泊。
神所说的成熟与死亡人类根本理解不了内涵。
破碎的岩石还是岩石。流水经过无尽颠簸
还是一门心思向深处坠落向高处飞扬。
一只野鸡让你想到高压锅内半小时的蒸煮。
一条海鱼让你想到大海自由自在的快乐。
一架钢琴演奏了一生最后置身废品收购站，
与马桶一个价位。砍树劈石威吓世界的大刀
最后被铁匠融化敲打成十八个厕所门环，
日日与向世界倾倒排泄物的人拉拉扯扯。
一想到第八天即将来临，你对眼前的世界
便高傲地不屑一顾。你换了一身新衣服，
戴上一副洁白的手套，兀自走自己的路。
世界如何大小如何恢弘是世界的事情。
你从村东头到村西头这里瞅瞅哪里瞧瞧，
了解村内谁家炊烟袅袅，谁家锅灶冷清。
一条条舌头才是茶叶品质的鉴定机构。
旱季的大河如游蛇正在大地上艰难萦绕。
风穿过空空如也旷野无视虚张声势的墓碑。
水中的鱼会不会交流逆流顺流生活方式。
无数信徒在庙中向高高在上的偶像祷告：
我已经饥饿难耐，请快快把秋日丰收还给我。
21
随遇而安的日子你坐着幸福的马车。
但是卜辞了几千年你没看清道路悬空。
受过虐待的草草木木拒绝挺直腰椎走路。
从春秋时代便开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游戏，
何时静静坐下来祭酹金木水火土的恩德？
一朵花的败落让几个人黯然垂泪到天亮？
云层降落的冰雹落入湖水结果是无踪无痕。
酒吧的重金属音乐震碎酒瓶唤醒了沉迷者。
火葬场与化肥厂形成了原料供应亲密关系。
殡葬已经成为人类朝气蓬勃的朝阳产业。
江南烟雨西北沙尘共同谴责石头的疯狂。
蚕蛹有的长出翅膀飞翔有的热油干煸下酒。
一床丝绸上衣让你周围爬满蚕的幼虫。
你是一条虫子，是一只麻雀，是一粒黄豆。
你曾风华正茂，曾欲念龌龊，曾自杀未遂。
谁下诏令让你热爱生存？你是谁的臣民？
谁手握削铁如泥的金属凿窟面壁思过？
谁点燃香火之后开始布道开始寻找自我？
“既然神在刀尖上拨云见日释放蛟龙，
你便应在这火山上生儿育女烹茶煎药。”
而湖面纹丝不动，之上之下骇浪滔天。
一堆陶瓷出席宋朝兴盛衰败国际研讨会。
一棵大树制作成实木家具囚禁于楼堂馆所。
枯槁的树叶被风抛进永世不得翻身的谷坳。
路全在身后溃烂了。起风后的树林窃窃私语，
仿佛无数条舌头纠缠一起。游蛇的影子！
是游蛇——幻象具象忙于切换的迷离晕眩。
看似如雨水漫过，实质是刺穿了丛林隐晦，
让拒绝卧伏的肉体从内而外裸露于野。
草与草无任何距离，飘蓬的根须布满棋盘。
以前作为凶器的事物如今作为疑难杂症解药。
22
房间狭窄，你不由自主走出家门进入原野，
谁能告诉你走那条路去那座庙拜佛问道，
去那条河约会流水，去那座山采撷蒲公英。
犹疑之际头顶的云飘走了，菊花残了。
“停下来吧，休息好了身心再上路。”
你若局外人观察跨越地狱跨越种族的讨论。
你吃什么从来不顾及舌头与胃的感禁忌。
你宠溺你那闪闪烁烁的瞳孔与纤细手指。
你怜惜你那被鱼刺刺得鲜血直流的大喉结。
你通过细腻而韧劲的凝视尝试煎炒汽车轮胎。
那种满足手感伤害舌头的行动让你抱怨世界。
你经常胃疼。你经常在无人角落落寞等待。
你经常比照雨水泉水煎茶的颜色改造皮肤。
风起了，你经常起身看看是何物随风起舞？
何物与风一道吹熟麦穗后刈杀麦秸碾碎麦子。
城市内聚会者们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笑而不语。
“哈哈，还是巴伐利亚的咖啡别有风味，
如果，我说是如果，让罗娜来只恰恰便完美了”。
于是手与蛇寻找到了岁月缝隙进入岁月体内。
眼睛打开铁栅栏释放出狮群。年轻服务生
打破服务生与客人的界限耳鬓厮磨起来。
管他什么季节什么天气，且快乐度过一生。
秋天的大树上都没留下一片枯叶一枚果实，
衣服内高低起伏的桅杆长短指向如出一辙。
水是代名词。河是象征名词。消费是经济学名词。
一幅油画是拘押颜料的收容所。哲学教授的学生们
看不到污水滋养大树根须的真相却异常狂热。
岩石地板下的世界异常喧嚣。小区下面有煤炭，
但是搅拌机把各种材料混合搅拌成泥浆铺于其上。
巨蛇则占据了空荡荡的墓穴让逝者失去安身之所。
路边的宣传标语被风嘲弄得自我剥落自废武功。
23
下雨了，沉睡许久的伞却打不开了。
山脉无翅膀却日夜飞翔无四肢缺日夜狂奔。
细细端详道路上每一个人的表情会发现
都是魔法师按照排练要求的化妆成果。
相信你天真无邪敢爱敢恨的爱情是可能的。
相信你把诗歌贴满世界的墙壁是可能的。
相信你被窝内抱着枯枝败叶哭泣是可能的。
相信你走遍世界追逐野草的踪迹是可能的。
但人山人海的广场上商品主义如野草成长，
从交易会展览馆到诗人墓碑需十三分钟车程。
斧子劈开的一堆愤怒没有落地成为一片森林。
蛀虫躲到世界尽头也没躲过葬身火海的厄运。
睁开眼你发现形形色色影子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觉醒来一粒花生生根扎入泥土变成了幼苗，
腐败得越彻底的池塘变得越难以测度深浅。
脱衣舞娘迎着晨曦阳光拉上窗帘扑进被窝。
诗人有的抱着太阳跳舞有的抱着书包游泳。
螟蜢则以集体献祭对抗秋风霜雪的勒索。
如此局面让高高在上刚愎自用的松柏如何面对。
可恶的是腐朽河湾多年的渡船悲忿地说，
所谓季节不就是孕育了你又抛弃你吗？
这如何不让痴情的芨芨草质问秋风的承诺？
你只有遗忘自我，让时间沿着鼻孔进入肺，
进入肠。天文学家表示时间并不存在，
说秦始皇正站在远处等着我们去追他，
另一个你站在另一个时空重复你的动作。
人类是宇宙方程式论证过程中必然的环节，
是促进宇宙方程式环节闭合的微薄能量。
而能量来自太阳，来自钢琴无声的指责。
碗在你眼里是碗，在专家眼里是氧化硅。
碗日日分裂，世界日日分裂。你若问真相，
司马迁蘸着墨汁的毛笔会疾风暴雨的颤抖。
天马行空的书法家与超现实主义油画家
最接近神的视角。因此他们受到神的眷顾，
一场场沙尘暴被牛啃食得仓皇逃窜，
源源而来的阳光被光伏面板改造成交流电。
若是不能从圣牧牛奶品味出沙漠的情怀，
若你不能从鲅鱼水饺品出太平洋的哀伤，
你如何说肠胃忍受破裂剧痛成就你的事业。
2024年4月1日—6月26日于北京市朝阳区望山居、山东省滕州市滨江大酒店1208房间、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巴彦淖尔饭店2107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