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对不起的身上零件就数牙
下牙投井下，上牙抛屋脊
我依旧例一次次为牙举行悲壮的葬礼
光在西山射来，洁白的老营房天天贴一次金
西山防空洞的门，给多少光也黑黢黢
我是把牙种在两山之间的人
从山上下来的小溪，横过我家的门
沟帮子上拉磨的驴，挂上我牙的铃铛
那个扫磨人，模仿我的牙，天天醉倒扶不起
山洪白沫的口水，冲刷牙的石头
喊牙的人，没有烟囱的灶火就是我的嘴
山下小镇上，春风送来种牙的医
拿山楂，花椒，酸枣仁换牙的人一望无尽
山货垛上天，也换不来一辆小轿车
我余生交给门前的这条小溪水
只要一个碗，一个勺，一个蒜臼子
我拜师，学习小溪里觅食的那只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