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如丸

潘泽涛

乌蒙磅磗如丸，我如虾蟹
只寄居于某一处的细节

向东2.5公里，背生楠竹
如秀爽的村姑
面生梨花，春来如雪

二舅公的灰瓦土墙，
只是苗儿山北坡的
一片树叶

瓮腮溪溯流而上
大姑母的竹楼，凭河而据
远观苍山如海
近听碧水如弦

再向南一公里，有水豆沟
丁家垇，油榨坪

四姨婆的草舍，左冲右突
避不开，水姜在九月的金黄
芭茅花十月的浩荡


四十年来，即使我酣然入梦
梦里的连绵群山，也如藤缦
如触手，让我
困顿不堪，又活色生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