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先是我醒了，然后是
鸟和火车

我在哪里鸟叫什么
火车开去哪个方向

一句丢失的诗歌
还沾着梦的气息

像一棵树一样站立
接受阳光的暖、风的凉
各种声音侵袭

我是鸟飞向天空
又回到自己
我是火车开去远方
又回到自己

二
我深入玉兰、结香和油菜花
微风轻摇，暗香浮动
那些身不由己的时光
被看见
收进备忘录和多虑的春天
开啊开啊总有一天会凋谢
但我相信天赋
彼此之间闪光的丝线
我庆幸时间的色彩和命运的鳞片
时刻苍老时刻年轻

三
一棵树在阳光下
俯视自己
细细地琢磨，风
在呼吸，仿佛是心跳
站着的是自己
绿色和金色调和的肤色
挺拔的姿态高过春天
匍伏在地的也是自己
灰头土脸，却更加庞大
此时，一团花絮覆盖其上
轻薄又沉重

四
一个我和另一个我
一直在相互寻找
用几十年疲惫不堪的劳作
或是用排满钓竿的江水里
偶尔跃出江面的鱼的欢乐
如此平衡和不平衡
两者都需要用力，再用力
彼此分开，循着自身信仰的
长长的、单行的道路
然后挑战重合
不管是谁赢得了胜利

五
我想离你近一点，看你
平静的眼眸
再近一点，听你一秒钟
波动的声音
沉重的货轮来来往往，它们
无暇顾及
你绘制的秘密图纹
新旧交替，万事万物不停地生长
以水的形式和时间的面具

我想为你发声
把今日还给今日
把未来还给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