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母
/一帆

1
一朵云拥抱着另一朵云
你的伞，你自己打着

倒在你的毒里
听大海，哼爱的挽歌

荧光在加深。羽衣
金色、银色的旗子。充满风暴的喘息

蓝色幕布下
那个出走的卒子没有回归


2
阿雅，穿多彩的裙子
顺着风

阿雅，小心一些坚硬的铁
棱皮龟。尖尖的牙齿

阿雅，掏出你的耳朵
听潮生

试着，和小牧鱼共存
也试着，点燃海底的星星

褪色的记忆
阿雅，请替我塞到珊瑚礁的缝隙

阿雅。它游过来了
一串串符号。一抹涌动的红


3
用光驱除光
用活化石，解放肉的束缚

听石
传来它们登陆的讯息

生命多像互相成就
也互相毁灭吧

在海底
在暗色里


4
为你停留
我决定

向着光
向着，你伸出的长长触须

爱。就是我愿意
成为你的一部分


5
他们在赞美海的蔚蓝
他们在赞美广阔

你裸陈自己柔软的身子
长袖

红色的、银色的、金色的、蓝色的斑点
给你光

——给你大海
最后的拥抱


2024.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