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思故乡

向秋而歌

我知道
你思故乡
其实是思你的童年和少年
你的故乡
把他们
囚在了故乡

我知道
对你而言
现在的故乡已经面目全非
河塘屋舍林树小路等很多场景
都已不是旧时模样
有的甚至荡然无存

那些
曾在村口瞭望和目送过你的人
渐渐故老
次第化作村边茔地里的一堆堆土
许多人
没有来得及作别

就连方言和乡音也不再被固执地坚守
胡同里佝偻的爷爷奶奶
有时会操着蹩脚的普通话
跟从城里来的幼稚的孙辈们交流
以前他们可是会
暴怒着对胆敢说城里垮话的子女们痛斥责骂

只有庭院里的鸡犬河塘里的游蛙树枝上的黑蝉
以及旷野的杜鹃和布谷
还保留了旧时腔调
但即使它们
也以你故旧十几代几十代孙的身份
视你为陌客

我知道
你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回不去的过去
导致了回不去的故乡
但一切都挡不住你思故乡
思你心中的故乡

我在说你
其实
我和你也一样
故乡
可思
而不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