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思。纵使归乡
也应当思念儿时钓鱼的青石
往事一潸然。你要生起火
直到月亮映成红色，烤暖了石碑
没有山川大河的叙事，平原是简短的
一行诗，在天边影影绰绰有金属之芒
那是北方深夜里的麦地，没有锄头
凭着棕色皮肤，我让土地缓缓开出白色的花

你有流失的平原三亩。还有水泥船
搁在岸边，长满莲藕，用作收成的补充
如果一头耕牛长时间静默
是否将被青苔锈蚀？或是汗水冲开它的褶皱
如激流亲吻泥沙俱下的河床
水啊。水一遍一遍覆灭又生长
你的故事讲了三遍，直到嗓子嘶哑后的廿日
仍未停歇。灯火。隔岸若迷蒙冷眼
沧江水寒也。雨且痛泣且狂歌

可是在石头老去的刹那
我仍未停止用手足阅读
平原。雨像诗人，月亮像他的梦
在桥梁出现裂纹之时，梅花又会梦见什么
……在故乡之后遥遥的几里，总会有雨夜行舟
拖曳着远远超乎渺茫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