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预言

那一年
我骑着忧伤的红虎
南下
北上
任由命中的解语花
在别人的国度里绽放

多情的含依巴达神树啊
曾经是你的故事
填满了我半生的空白
今夜
神话讲到哪里
我就在哪里老去
再放眼历代王朝
在转经筒里随意更迭

夜幕拦住了归路
也遮住了世间真相
谁也说不准
将来某个春水泛滥的雨夜
谁会收复谁的失地


2.裂变

现在的你已沦为人家的儿媳
我曾鼓励你要咽下一肚子的苦水
走完一个奴隶制度的一生
快把饭桌收拾干净
那个叫大丈夫的小男人
要摆上麻将大显神威

你有戒指、耳环、口红、意大利手提包……
你更有火爆、烈焰、寂寞、愤怒……
你的新式打扮全部裸露于艺术之外
性格从淑女的躯体里分离
你只为了油盐酱醋、芝麻蒜皮而活
这是不该属于你的人生
这也是你注定的人生
誓言还未褪色
幼苗就先枯死
我们在畸形地成长着
那年地震又逢大旱
大地异常龟裂
伤痕格外褶皱
你我在这个干裂的世界里
尽情尽量地暴跳如雷
梦回故里
你把我偷鸡蛋的事告诉邻居
我把你骂老师的话告诉校长
我赔了鸡蛋你挨了骂
我们都扬言要给对方一点颜色
夜幕遮住了去路
也遮住了仇怨
梦里我们剑拔弩张
五更鸡鸣
剑已发冷，弩已松弛
我们又开始戏水


3.惶恐的日子
 
我只想在你的肩上旷日持久的漂泊、瞻望
在那些惶恐不安的漫长岁月
只有你能让我有些许安全感
我无数次瞻望
我看到火车奔驰在铁路旁
看到老黄牛在牛棚里拼命地踢着木桩
你在墓园里端详着一张红桃三的王牌
你希望我过得好
在有生之年或者来世
你注定把人生一分为二
半生用来沉默，半生仰望天空

我确信在你的头顶上
永远悬着象剑一样锋利的誓言
那是你赐予我的灵魂的精髓啊

在宿命的晚风中
我听见你唱响了千年的乐音和千年的盼望
我驮着一生的尘埃一路奔波劳累
我只想在你的肩上旷日漂泊
阅读那剑一样锋利的誓言

我的惶恐与你无关，与命运无关
我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
我是注定惶恐不安的
只因为，我想抛掉俗世的尘埃
在你的肩上旷日漂泊
阅读那一句句铁铮铮的誓言
偶尔，也会把这二十多年所吃下的食物
细细斗量一番

在那些漫长的惶恐不安的日子
你一遍遍端详着那张红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