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是个糟糕的农民，像什么也没能留住的
筛子。今年的收成死于一场洪水；前年的收成
死于老鼠。他发现时，气得头眼发昏，
远远望去，像一群戴着深灰色手套的手，
抽干了他的力气和血。他后来流落城镇街头，
他说他是个不错的小偷，能在快要饿死的时候，
偷到东西，或捡到别人弄丢在垃圾桶里的食物。
他忽然哭了起来。他说他像只恶心的老鼠，
他应该接受自己腐烂而死的命运，
却因为怯懦而徘徊在这伟大世界的边缘。
他说着说着，沉入了梦乡。那里风景如画，
村庄的袅袅炊烟升起；他有和谐的家庭，
生活在气候温驯的年景；他会恋爱、结婚，
因疼惜妻子而甘愿绝后；他们会愉快地
跃过溪流，吻于高山，任凭头发感受
春天的流动。然而现在是冬天，他冻死了。
北风凝固了他的笑容，他终于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