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此地
半是冬天的春天
蛰伏的动物还在安眠
飞翔的鸟飞翔在
无可选择的时间里

北国偶尔有些草绿
出现在不曾安排
也不被认可的空间里

一头突然窜出的猪
嘴里衔着一朵提前绽放的
淡绿色的报春花
这朵花不会在猪肚子里
结出甜美的果实

钟表标记着不是时间的时间
那标记的只能是设定的时刻

隐蔽的草香和花香在梦里微笑
……
恬静获悉月亮的秘密
智慧获悉生死的秘密
庄稼获悉种子的秘密
花叶获悉阳光的秘密
茶杯获悉会议的秘密
词语传出忍俊不禁的笑声

记忆在记忆中回响
影子藏在身体里
随时以变幻不定的姿势出击

白雪覆盖的山岭覆盖着火山
暮色覆盖了白昼
黎明覆盖着夜色
沙漠覆盖着白色的骷颅

风移动着风
冰冻结着冰并否定着水
汽车蔑视着脚步并否定着脚步
钢铁的飞机和舰艇否定着重力
武器否定着生命
战争否定着和平

看似残忍的时间其实并不存在
所谓残忍出自恐惧

人们惧怕深刻
因为深刻是生命的伤口
有人惧怕真理
因为真理能揭示荒谬
恐惧和勇气都不能拯救我们
拯救我们的秘密会出现——
在生命的尽头

人们总以为死亡是残酷的
有的人活着比死亡更残酷

既然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
我可以回答你，不要担心死亡
不要害怕活着，不要恐惧黑暗

半是冬天的春天也是春天

半是冬天的春天之后，必然
百花怒放，碧草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