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月饼的母亲

文/瘦石别园

放下油盏灯，打开靠床最近的那个抽屉
一股难得闻到的甜香，在房间弥漫
满脸含笑的母亲，慢慢地
剥开了那一层油油的纸
和月亮一样圆圆的两个月饼，捧在了母亲手心里

走进厨房的母亲，用一把切菜刀
小心翼翼，将月饼一刀一刀切开
一家六口，她要把月饼分成六块
最大的一块，给我上五年级的哥哥
稍微小一点的，给我
另外两块狭小的，是两个姐姐的
还有一块是父亲的，和父亲一样又瘦又小
母亲的那一块，像月亮丝

母亲把月饼拿到房间时
我们谁也不会去抢，只等母亲一个一个地分
母亲边分边说：今天是中秋节
先吃一个，另外一个明天晚上吃
因为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记忆里，我实在想不起父亲吃没吃过月饼
只记得他抽着旱烟说月饼太甜，吃不惯那东西
而母亲总是把她的那一块月亮丝，悄悄塞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