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揪着马鬃，飞身上马，骣骑狂奔
不敢爬上高高的白杨树掏喜鹊窝
不敢攀到绝壁上去钻黑古隆洞的岩洞
不敢独自一人去深山老林里砍柴
不敢应和泼辣辣的嫂子们的戏弄挑逗，
不敢接受姑娘家羞答答抛过来的眼神儿
……
不能弯腰抱住二百斤的麦口袋一挺身扛到肩上
不能站到墙上用泥叉接住抛上来的泥把墙垛高
不能把麦个子装在马车上牢实实稳当当地拉回场院
不能把装满柴禾的牛车从陡峭崎岖的山路上赶下来
不能把羊群撒到山上放松地任羊们自由自在地吃草
不能挥舞钐镰追着趟儿打秋草从这山坡到那山坡
耪地时，总是被别人落下
割地时，从未追上过别人
春天不知哪片树林里拣得到鹿角
秋天不知哪座山上能挖到珍稀的草药
……
村民们嗤之以鼻：熊样儿
至今
张开双手
掌上纵横着的
仍全是一个乡居失败者的绺纹
      20240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