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书房

从我记事起
家中就有一间暗暗的屋子
在背光的一面
不常开的灯又昏黄
里面久住着一件齐人胸的书柜
带着湿朽的木香

我被那香吸引
得空就来往于亮暗之间
纸页翻动时 将鼻子凑近
第一次迷恋一种味道
与第一次迷恋那些写满故事的平面
同时发生在了我身上

柜子里的书
大部是主人爱读的一类
比我的存在都要久
后来出卖、填充
木柜跟着时间
一会儿陈旧
一会儿新鲜

即使它实体将湮
也在我的记忆里悄悄地开出了一块
即使它总暗着
也是我光亮的文字梦的开始

沉默的木香里
有个愿望发芽

期愿着
人类到了秋天的季节
整个世纪的灯光都落地了
我们还有一间
童年味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