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后
顺着门缝
他眯着眼睛
往外瞅

纷繁复杂中
他看见一座座高楼闪着利刃的冷光
碎片信息尘土般飞扬
效率至上的高精尖
触手可及的一切
繁华都市是科技腾飞的盛宴

数字卷作风暴
碳基生物向他伸出钢铁巨擘：
“来吧
门外无需巴别塔
科技自可做主宰的神灵”

探出手
他握住没有血肉的冰冷
推开门
他畅想主宰万物的自由
抬起脚
可柳条般的双手突然攀上肩头
猛回头
绿色的原野是在做最后的挽留

天地六合间
他眺望远方的袅袅炊烟
广阔无垠的温馨画卷
是鸡犬相闻 朝耕暮歇
是逐帧放慢的田园
静谧原野唱着复古的诗篇

微风轻拂面颊
绿柳扬起枝条：
“留下
这里既是乌托邦
返璞归真当然是最好的慰藉”

他向前
他仰慕腾飞的一切
可节奏越来越快
千年光阴被浓缩为节点
喜怒哀乐似也消失不见
他回头
他留恋刀耕火种
但人不可能一直被洞穴倒影欺骗
留不住的又何止时间？
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
他矛盾地眺望
他挣扎着回头

他站在门口
他握着两只手。